第77章 破窗
- 悠客
- 曲十八
- 3065字
- 2013-04-11 09:41:25
并不相信,有誰會希望自己的死亡來得早一點?除非,那人已絕望。即使已絕望,也應該把剩余之時光好好珍惜,反正一個人的時光本就沒有多少?!
瑩瑩的話已然打破了這短暫的沉靜。沉靜的造就者,并不是閉目一言不發的墨常笑,而是,那扇窗戶——司馬悍就是從那扇窗子穿進來的。“放心!我不會殺你的,”司馬悍淡淡說道,“雖然,剛才我確實對你動了殺心,但,我是個守承諾的人。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也包括你一直站在那里等著?”華天輕嘆了一聲,見司馬悍點點頭,便緩緩而言,“還有你剛才的出手?!我看得出,你是拼盡全力的,而且一點也不手下留情!”司馬悍又是點點頭,沒有回答、沒有偏頭,而是淡淡地望了馬一味一眼。他當然看得出,馬一味微微含笑的眼中已流露出了感激。
“有時候,真的很出乎人意料。”華天繼續說著,這幾天里大概在他身上發生的東西,的確太快,也太突然,尤其在剛才的一瞬間里。呵,還好他是華天,成為李點之前的那個華天。“可是,你為什么要在許遷北和李守的腦門上拍一下?”華天有點疑惑地問道。
司馬悍沒有答話。于是,大家都靜默了一盞茶的工夫。司馬悍幾乎被盯著的那些眼睛,忽然都偏轉到床頭那邊。許遷北就躺在那個位置,然后,他慢慢睜開了眼,慢慢地爬了起來,慢慢地問了一句:“這是怎么了?”華天、馬一味、瑩瑩自然也有這樣的疑問。接著,李守也站了起來。唯獨,墨常笑還是躺在那里,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呵呵,”司馬悍看著許遷北那張透著青春的臉,輕笑了一聲,說道,“也沒怎么了。你們的腦袋,是不是不在那么麻麻的?”許遷北輕晃下腦袋,也確實不在有麻痹的感覺,正張口要問。司馬悍又繼續說了下去:“你們在摸摸百會穴的旁邊,是不是還有點血跡?...”自然,許遷北、李守伸手一摸,仍有一絲淡淡鮮血往外輕溢。“...這真要受之于他。”司馬悍指著地上的墨常笑,道,“你們說他,該不該死?”“該死。”“的確該死!”華天、李守也附和道,而許遷北愣愣望著眼前這幾個人,令人想不通的話語。
“你說呢?小伙子。”司馬悍居然還在調侃著許遷北,“哈哈,是不是我的出現,還讓你想不明白?...”他也不管許遷北是何疑問、驚訝表情,便繼續說著,“...清晨那會兒,我是不是告訴你一些話?”“你是指,墨常笑要轉告給我的四句話?”
司馬悍又是輕輕一笑,而且還帶著點欣賞意味。頓了片刻,說道:“不錯!但不是四句話。”“不是四句話?難道,是你在騙我?”許遷北顯得更加驚訝,就連他眼睛都快冒出來了。“呵呵,沒有,那四句話一點也不假。只不過,還有一句話,我沒有說.....”“什么話?”一顆年輕的心,開始有些躁動起來。
“一句本就不是對你說的話。所以,我才沒有告訴你。”“你倒是說。”華天也有點按耐不住了。“呵呵,就是‘他一走,你就到紅坊居’!”“他就那么信任你?”華天說得很奇怪,就如同是在問他自己一樣。墨常笑對待他們,是不是都顯得那么信任呢?才得以此刻,墨常笑仍倒在地上?
“我也在想,他就那么放心我?”“哼哼,他居然放心你?”華天又瞥了墨常笑一眼,淡漠地回道,“這下子,他可嘗到甜頭了。?他是不是咎由自取?!”不是,絕對不是!
隨即,眾人又是笑起。許遷北也明白了司馬悍的出現,全是因為墨常笑。這會兒,他倒也希望墨常笑可以多躺上一會兒,讓他的腦子也好好歇息一會兒。要不然,不知什么時候又會被墨常笑耍得團團轉?“不過,剛才真的是很險!”許遷北輕吸了一口氣,忍不住說出這句話,這句任由誰心中想想都發憟的話。
真的是很險!就在剛才,就在破窗的那一瞬間。
那瞬間的前一刻,司馬悍還站在后院門口。墨常笑他們的顧慮還只是緊緊攥在心頭——瑩瑩的表情扭曲得相當夸張,是因為她看到了一個影子,一個忽然出現在墨常笑、華天等人背后的影子。墨常笑從瑩瑩那無視且穿射過他們的眼中,突然下意識地往身后望去。還未望到,便已讓他心中發顫。“有時候,太過依賴你的判斷!”這句話又再次在墨常笑這里驗證了其真正意味。
判斷,完全出乎了墨常笑的判斷。他實在沒想到,原來那個一直暗暗威脅著他們的人,早已經在這里盯著他們,而且,就如同那個突然出手的“劉猛”,同樣會致人于死命!那人是誰?老鴇?也許,就是這個深藏不露的老鴇。她實在藏得夠好?
可,墨常笑剛瞥上一眼,就知道自己又想錯了。這個影子,根本就不是老鴇,而是那個一進來就呆呆站在那發不出一言的人,自然也沒有人注意到他。這人當然不會是“劉猛”,那么,又是誰?這人就是同“劉猛”進來的那人。他可藏得真夠好的!
這會兒,那人已急急伸出一掌,直直打在墨常笑的胸口。幸好墨常笑的反應夠快,他的輕功也很不錯,借著腳下的勁力將那掌之力已化去半分,斜斜飛身倒去;緊接著,那人又一連使出三掌,各打在許遷北、李守、華天背上,渾渾掌力浸入三人背府,三人已然悶聲飛倒而去;那人的身法著實利索,三掌打出毫不遲疑,又是跨步上前,直逼向馬一味,勁力更甚......
那人眼中更是兇狠,顯然是要置于馬一味死地。馬一味一轉臉,還未來得及反應,便有人擋在了他身前,隨即,他才看清是誰為了擋了那一招。馬一味實在沒想到,瑩瑩會奮力擋在了他身前,就算她已食下五石散,又帶著內傷!瑩瑩恍然撲倒,那人稍稍一皺眉猶豫半會兒,又斜揮出一掌打在馬一味胸口,這掌顯然勁力大減......
那人繼而又要對倒地的馬一味打出一拳,驀地聽到一聲響。轉頭一見,墨常笑不知何時已斜靠在窗邊,猛然打破了窗戶;那人又閃身而來,畢竟墨常笑輕功了得,這時又已有了防備,躲開一招,又被緊逼向后......
就在這一瞬間,司馬悍已警覺到便飛身穿入窗戶;那人猛然覺警,抽身一個劍指重重點在墨常笑腹部穴位處,墨常笑應聲而到;司馬悍輕吼一聲,已然使拳向前;那人倒也露出驚訝神色,任誰看到司馬悍會闖進來都顯得相當驚訝!
想來,司馬悍的手腳也早已被人所忌憚。不然,那人根本不會一點再出手意思也沒有。那人一個轉身,也穿出那扇被打破的窗子,遠遠逃去。司馬悍沒有去追,或許他知道,去追也不會有什么收獲?于是,他就站在了那里,聽著墨常笑說的第一句話:
“你并不晚!來得正好。只不過,誰也沒想到!”
“真的很險!”李守也答應著,“對了,我們這腦袋是怎么回事?按常理,不應當溢出鮮血的?”“是的!常理是不會這樣的。”司馬悍仍顯淡然,又指著墨常笑道,“所以,這人就該多躺一會兒,多給他點教訓!”“這話怎講?”李守還是有點不解。
“你倒是可以親自問他!”司馬悍說罷,又閃身解開墨常笑的啞穴。墨常笑當然都聽在耳中,咽了咽干謁的嗓子,又看著仍站在他身前的司馬悍,緩緩而道:“你不是能回答?何不讓我再吃些苦頭?”
司馬悍居然有些苦澀起來,淡笑道:“額。使用銀針解穴的手法,是我教給他的。但有個弊端:此穴位周遭,會阻止血液循環,必當麻木不知。”“那就難怪了。”許遷北嘀咕了一句。“可是,他真夠大膽的。竟然將銀針插在百會穴上,連我都不敢用!”司馬悍一說,不禁令李守許遷北心驚了一把,“還好,我來的并不晚。”
“你并不晚!來得正好。只不過,誰也沒想到!”好似墨常笑的話,此時才真正讓人理解。那個“正好”,已包含了許多,許多。當然,也包含了信任與情義。
“我還是不明白,你怎么就答應了墨常笑?”華天心中的疑問還沒有消去。“好像,就在你們兩人深夜造訪司馬莊以后...”華天的表情又錯愕起來,原來司馬悍早已知道那次有意的“拜訪”,又聽司馬悍往下說道,“...他找過我,我看得出,這件事絕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或許,司馬莊會受到很大的牽連。”“這就是你的理由?”司馬悍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不好!”墨常笑忽然叫了起來,一個人在靜靜躺著的時候,總是能多動些腦子的!“我想,我忘了一件事。”墨常笑說得相當驚慌,就好似有人快要了他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