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玖姿覺得心頭堵得慌，難受至極，卻不僅僅是為了自己。

她看著項承優毫無瑕疵的側臉，有些不忍。

誰都不會知道，人見人愛，魅力無限的項家二少，一直為了一個女人，心力交瘁。

旁觀者清，或許連他自己，都尚未意識到這一點。

項承優很快喝完一罐啤酒，他又走到冰柜那邊，一次性捧出一堆。

商玖姿微微張大嘴巴，不明所以地問出一句：“學長，你是準備借酒消愁么？”

“誒？你剛剛不是說，想要喝啤酒么？”他聳聳肩，無意識展露出的冶然笑容，妖孽到骨子里。

“可是……”商玖姿不想和他再獨處下去，隨便扯了個理由，“舞會不是一整夜么，你不回去撐場子？”

“我過去也是掃興，只會讓大家拘束。再說……”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就沒了下文。

再說，想見的人沒有見到，他何必再出現找罪受呢。

商玖姿默默地替他補全。

“呵呵。”沉默了半分鐘，項承優突然笑出聲來。

“？”

“唔，只是想到一些很好笑的事。”他抬起下巴，別有深意地點了點，“你的臉……不去洗一洗么？”

商玖姿呆了足足三秒鐘，眉頭一皺，立刻甩了個白眼給他。

靠之，他擺明了就在回想不久之前，自己哭得跟個瘋婆子似的模樣。這個陰險的臭男人！

她霍然起身，項承優笑得很欠揍，給她指路，“左拐，然后直走到底。”

商玖姿撐著墻，蝸牛似的朝浴室挪動。

剛打開燈，一抬頭，就看見鏡子里的男人正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哇，怎么又不出聲？想嚇死人啊！

“干，干什么？”商玖姿結巴著，怨念地斜眼瞪他。

“我忘記說了，那條粉紅色的毛巾是Susan的。我拿了條新的給你。”他揚了揚手中的物什，往里探進半個身子，長臂一攬扯下那條看上去還很新的毛巾，然后將準備好的新毛巾放到她的手中。

“我不知道你喜歡什么顏色，但衣柜里只有白色的了。”

“沒有關系。”

她抬眼靜靜看了他一會，項承優一路往前走沒做過停留，只是在轉角的時候將毛巾扔進了垃圾桶，就像只是順手扔了一張廢紙，一只壞掉的鋼筆，一份陳舊得毫無價值可言的報紙一樣。

他瘦瘦高高的背影讓人瞬間聯想到一株孤獨的仙人掌，豎著滿身尖尖的刺，一面嬉笑著強調這只不過是和你鬧著玩，一面冷漠地抵觸所有企圖想要靠近他的人。

心不在焉地洗完了臉，整個人感覺都清爽多了。

她的劉海弄濕了，項承優遞給她一只小型吹風機，商玖姿吹了十分鐘，愣是沒吹干。

項承優尷尬地一笑，“小學妹，對不起啊，我頭發很短，所以就買了個功率最小的。”頓了頓，又說，“像Susan，她到這里過夜都是自備的，用那個可以很快就吹干。呃……是我失言，不好意思。”

商玖姿抓抓頭發，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樣接話，想笑一下緩和氣氛，卻無論如何都彎不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