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嘛······”鐘離神色迷離的笑著,“在下實在愛慕姑娘才華,所以邀請姑娘小敘一下。”
“奧?是這樣嗎?”鄢芷月揚眉輕笑,她將散落在頸間的頭發勾了出來,順手撩開車窗上的簾子往外看了一眼,又道:“可是你剛剛不是做了很中肯的評價了嗎?我根本毫無才情可言!你可真會說大話!”
“怎么會?姑娘是我見過的最有趣的女子了,這不就是你的才情嗎?本公子在這鬼城待了這么多年,還是頭一次遇上像姑娘這般有趣的美女,自是心中驚喜。所以,這情不自禁的便想與姑娘好好親近一番!”
“我果真命苦!”鄢芷月嘆口氣。
“不會,能夠得到本公子的青睞可是姑娘你的榮幸呢,他們想要都要不到呢!”他傾身靠了過來,聲音突然變了,變得魅惑無比。讓人聽一句便沉醉其中無法自拔,然后想要聽的更多,不知不覺便更專心的聆聽。
“我想跟姑娘你交交心,好好增進一下感情!”他充滿魅惑與蠱惑的聲音再次傳來。
鄢芷月瞬間已經招架不住了,眼神有些呆呆的,木木的。她覺得這個聲音好好聽,真的好好聽,她舍不得它飄走,于是她拼命地往前追,拼命的豎起耳朵捕捉那一絲絲飄渺的余音。
“睡吧,睡吧,我知道你很累了!”她腦海中昏昏沉沉的,可是她卻又聽見了那個讓她愛的不得了的聲音。
“睡吧······”
聲音縈繞在她的耳旁,鄢芷月木訥的雙眼漸漸的閉上,然后猛地朝前栽過去,正好栽倒在了對面男子的懷中。
“真乖!”她攬住她傾倒的身子,手輕輕的撫上了她白皙的臉頰,“其實若不是為了那個我等待了這么多年的機會,我還真的舍不得你走呢!不過,你不要擔心,等事情結束之后,我接你回來,我要你永遠的陪著我好不好?我會讓你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邊的!”
他輕輕地靠上了馬車壁,將她往懷中擁的緊了些,神情漸漸凄楚:“其實,我不愛你!我愛的只有她!可是,我的全心付出,賺得的卻是我畢生的怨恨!你不懂得那種感覺,那種被背叛之后的絕望還有痛不欲生的感覺!我是一個缺愛的人,我真的好需要有一個人好好的愛一場!我選擇了你,誰讓你是這冥冥中解開一切秘密的鑰匙呢?你不是她,可是你將會是她的替身!我知道你很無辜,可是你放心,我會好好對你,什么都會滿足你,就像當年對她那般!睡吧,睡醒了,什么都好了!”
他充滿憐愛的撫摸著她柔順而下的發絲,像是審視著一件珍奇的寶物,靜靜的觀賞,含情的注視。
“睡吧!睡吧!這里,不會有別人來打攪你······”
鄢芷月挎著一個小包,獨自漫步在熱鬧的街市上。她顯得格外的高興,因為團圓節終于來了,凌煊答應要跟她一起慶祝團圓節。她很開心,真的很開心,這是她來到這個時空的第一個團圓節呢!所以,她攜了銀子,準備來這里買一些月餅和月糕。
今天的街道分外冷清,倒是不是人少,而是人聲少。她記得昨天來賽詩臺的時候那里的人真不是用熱鬧一詞便能夠描述的。因為那紅衣公子的風華,時而人聲鼎沸,時而鴉雀無聲。可是今日怎么是死氣沉沉的!是不是因為那位紅衣公子走了呢?
不對,昨天那位紅衣公子去哪兒了?鄢芷月砸了一下腦袋,自己好像被他邀請上了車,可是怎么后來做了什么就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呢?她又砸了一下,還是沒有絲毫的印象。
“真是怪了!怎么會不記得了呢?怎么腦海中是空白的呢?”她拽著一撮頭發皺著眉頭自言自語。
“賣······月餅······賣月······糕······好吃的······月餅······月糕······”慢慢悠悠斷斷續續的話音傳進了鄢芷月的耳中。
她抬起頭,那聲音正是從前面不遠處的烙月餅的小攤上傳出來的。那伙計今日的言行有些奇怪,做事慢悠悠,一點都不麻利。而且叫賣的聲音也是弱弱的,有種死氣沉沉的感覺。若不是他們會動,一定讓人誤以為面對的是一幅畫。
她晃了晃頭,走到前面看著他們慢悠悠的忙活著。她站了好久,本想著等著他們新鮮出爐的月餅月糕,可是奇怪的是他們遲遲都不沒有要做新的的跡象,因為那伙計就一個動作,他一直在揉面,而且那塊面已經揉了好久了!她有些等的不耐煩,還是抬腳過去了。
“老板!你這月餅月糕點什么時候有新鮮的,我想買新鮮一點的來吃!”她指指攤位上已經涼掉的月餅問道。
那人慢慢的抬頭,木木的看了鄢芷月一眼又慢慢的低下頭去,繼續揉著手中面。
“哎!你怎么不回話?”鄢芷月有點兒生氣。
“等賣完了這些······就有新鮮的了·······”良久,慢騰騰的帶著些許陰郁氣息的話從那揉面的人口中傳出。
“算了!”鄢芷月氣惱的一擺手,就當這人今天吃錯藥了,她掏了掏口袋拿出了一錠銀子,然后指指桌子,“給我包上八個月餅和八個月糕!”
“好的······姑娘······”他慢吞吞的答應,然后拿出油紙,鋪在了桌子上,他鋪了一層又一層,然后才將餅子一張一張的顫巍著放到油紙上。
鄢芷月數著,他總共在底下鋪上了六張油紙,然后拿餅子的時候每張他都夾起了三次才放到油紙上。她有些不悅,今日這人是怎么了,怎么手腳如此的不麻利!
好久,他總算包好了。他顫抖著雙手遞上去道:“姑娘,一共一吊錢!”
“好!”鄢芷月點頭接過來,將手中的碎銀子遞上去,卻見那人又拿起了塊月餅,仍舊是慢吞吞地說:“姑娘,這個月餅是送你在路上吃的!”
鄢芷月愣了一下,卻是微笑著接過來,“謝謝你,老板!這是錢,您找吧!”
說完,她將油紙中的月餅拿起來聞了聞,貌似挺像,然后掰開。
“姑娘,我們不收這樣的錢?”他又將拿錢的手伸回來。
“為什么?”鄢芷月捧著已經掰開的月餅,抬眸疑惑的問,“找不開嗎?找不開的話就不用找了!”
“不是······姑娘,我們不用這樣的錢,我們用的是這樣的錢!”那人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的陰森,他的手伸進了口袋中,然后再伸出。可是,那只伸出的手竟然是血淋淋的,然后鮮血之上,靜靜地躺著幾片冥幣。
“啊!”鄢芷月大叫了一聲,手中的月餅被嚇的差點兒飛了出去。
“你······你是什么人?”她哆嗦著手指指著那老板大叫道。
“姑娘······你看不出來嗎?我不是人啊!你要是不信,看看你手中的月餅······”
鄢芷月猛然低頭看向手中的月餅,那個被掰開的月餅竟然開始蠕動著,然后紅色的餅芯開始松動,漸漸流出暗紅色血液······
”啊!”她驚恐的再次大叫一聲,手中的油紙包還有那兩個半塊月餅啪的一聲掉了下去,砸在了她腳上,然后滾落在了地上。隨即,腳上似乎有什么在蠕動,她驚恐的撇眼,赫然看見自己的腳背上爬滿了黑色的蠕動著的蛆蟲,而更多的蛆蟲正在從散落在地已經敞開的油紙包中往外爬·····
“啊······救命······”她尖叫著轉身卻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那張臉扭曲著,血紅的眼睛汩汩的往外涌著鮮血,他像是在哭,卻更像是再笑。
“錢,給我錢······“他露出一排被鮮血染紅的牙齒,陰森而猙獰的說。
鄢芷月已經驚恐到了極限,她再轉身,啊啊的大叫著往另外一個方向狂亂的奔過去。
“姑娘······姑娘別走啊·······你還沒有給錢啊·······”那個身影踉蹌著追趕著······
那幽靈般的聲音,縈繞在她的身邊,然后漸漸的靠近了她的耳畔。
“混蛋!走開!”她痛哭的捂住了耳朵,繼續狂奔······
鬼魅的聲音還在肆意著,她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跳了出來,震得她的身體也在顫抖!腦海中,無數的畫面閃過,再變換,交疊。然后,出現了一個似乎很熟悉的身影。他是笑著的,步履輕盈的朝著她走過來。最他初穿著一身的紅衣,在微風中輕輕翩飛,他笑著,朝她甩了甩手,然后便換上了一身的黑衣,再然后,繼續笑著······
眼前,好像真的出現了一個紅衣人,也是笑著的。她腦海中的影像,眼前出現的紅衣人重疊,重疊,然后消失!清晰的只是站在她面前的依舊笑著的那個好像很熟悉的很溫暖的紅衣人。
他朝她招手,聲音溫柔的說:“芷月,不要怕!來,來我的懷中!”
如此溫暖的話,她聽得好安心,好想就這么撲進他的懷中,驅散恐懼。可是,她還是忍住了!
“你是誰?”她問。
“我是鐘離啊!你不記得我了嗎?我們是戀人!我們不是說過嗎,彼此之間,是最珍視的人!芷月,你難道忘記了嗎?”
“鐘離?”她停下了步子喃喃著,“你是鐘離?鐘離是誰?”
“我是你將來的相公啊!我們再有六天就要成親了啊!我們曾經同甘苦共患難了那么多的時刻,你難道忘記了嗎?”
“鐘離······鐘離·······”鄢芷月呢喃著,好像這個名字越來越熟悉,越來越親近,好像漸漸地跟她心底中的另一個影子重疊,那是一抹白衣。他也是笑的,也是溫柔的。無數次的他為自己端茶倒水,無數次的舍身救自己,無數次的陪自己賞花看月,無數次與自己說笑調侃。可是,那個白色衣衫的他又是誰呢?
“來,過來!”鐘離微笑著繼續朝她招手,“來,快來我的懷中,你就不會再害怕了!那些鬼怪他們傷不了你!”
遙遠的地方,更多的畫面卷入她的腦海中,那是一個白衣人,他笑的溫柔,可是,自己怎么記不清他的樣子了呢?他站在自己跟前,說了好多話,聲音也是柔柔的。
他說:“芷月,你最近煩躁難眠,我煮了蔥白紅棗羹給你,記得要按時喝!”
他說:“你若實在感動,不如以身相許如何?”
他說:“我沒有告訴過你的是,每一個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刻,我都對你思念成狂······”
他說:“芷月,我們回家過團圓節······”
那個白衣人是誰?自己怎么不記得了?為什么他那么熟悉,甚至比這個鐘離要熟悉幾千倍?他到底是誰?自己究竟忘記了什么?她突然痛苦的抱住了頭蹲了下去。
“芷月,不要想了!那些都是我們的過去,過來,來我這里!”鐘離依舊朝她招手誘惑著。
不是,那個白衣人不是眼前這個人,不是,一定不是!剛剛不是她與這個紅衣人的過去!
“芷月,不要想了,不要讓自己痛苦!你心中想的人就是我啊!來!”他依舊站在不遠處朝她招著手。
鄢芷月的覺得自己的腿好像中邪了一般,竟然不聽使喚的開始抬起來往那個紅衣人的方向走去。她的心里面慌亂至極,有一個聲音告訴她:過去,快過去!然后她的腳不自覺的邁出了一步。接著又有一個聲音說:不要過去,那是假的!不要過去!
她覺得自己好像要被撕開了一般,腦海中那兩個聲音激烈的斗爭著。她沒有了自己的判斷力,只能任憑那兩個她無法控制的聲音在她耳畔叫囂著。她的雙腿,邁開一步也是艱難,后退一步卻也艱苦。
汗,順著她的臉頰淌下來,流進了頸項中。她覺得自己好像要燃燒了一般,難受無比。
那個人是誰?這是哪里?怎么一切的記憶都是那么的模糊!自己到底該不該往前面走去!
“芷月,不要害怕,快過來,邁過那塊石頭,我們就能在一起了!來,快點!”鐘離突然朝她走過來。
鄢芷月抗拒不了腦海中那兩個聲音的尖利的爭斗,她最終支撐不住的蹲在了地上,卻是依舊抱著腦袋。
微涼的風吹過,好像將她的思緒吹的理順了一些。腦海中那片嘈雜的,激烈的戰場中硝煙漸漸散去。她好像突然看清楚了些什么,意識漸漸回攏,漸漸地還原,還原,然后還原到了那個最初令她恐懼的聲音。
良久,她才直起身子,看著眼前的紅衣人,問:“我剛才碰到的那是什么人?”
“沒有,你剛才什么都沒有碰見!剛剛你在做夢!”紅衣人說道。
“做夢?”鄢芷月重復著,為什么現在還有一種做夢的感覺?
“不是,這還是我的夢!”她一拳打上了自己的腦袋,“不對,還是夢!”
“在下淳于凌煊,不知姑娘怎么稱呼?”突然,那個白衣公子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她的腦海中,他的音容笑貌,她終于看的清晰了。
“凌煊!是你!我記起你來了,可是我剛才為何差點將你忘記?怎么了,剛剛是怎么了?”她輕輕念道著,“難道現在這又是夢!難道······”
“又是你!”鄢芷月突然抬頭,眼神恨恨的對上了眼前那紅衣人,“你三番兩次篡改我的夢境,究竟想干什么?”
“呵呵,你竟然醒來了!我真是小看了你對他的愛意!難道,這次我真的錯了?”
“你想要干什么?”
“沒什么!只是想篡改一下你的記憶,讓你對本公子另眼相看而已!”
鄢芷月瞇了瞇眼睛,回想自己剛才的感覺。她有一刻確實是將淳于凌煊與眼前這紅衣人混了,而且差點將心中的戀人被他取代。這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為何這么做?”
“本公子只是想品嘗一下被愛的滋味!”
“被愛的滋味?可是我不愛你,所以,就算你剛才成功了,體驗到的也只能是欺騙的滋味,更是自欺欺人的滋味!所以,很蠢!”鄢芷月冷哼一聲,她將指甲插入了掌心中,不對,她之前夢到過好多次,這樣詭異的場景,可是醒來之后都沒有了任何的印象,這一次她一定不要忘記,她要記得!或許,這個夢真的是很重要的線索!她拼命的掐著手掌。
“我做事,從來不關心過程,手段,真假,我要的只是結果!只要結果是愛便好!”鐘離依舊笑道。
“為什么是我?以你在鬼城的影響力,外面有成千上萬的人愛慕你,你難道還不知足?”
“哼!他們愛我?他們愛的不過是我的一副皮囊而已!我要的,是真心的付出,是溫暖的牽掛。我要的,不過是為了當年的付出索取一點點回報!”
“他們對你的愛你竟如此看不在眼里的話,看來你果真是一個沒有愛的人,不會愛別人,同樣也得不到別人的愛!你真是一個可憐人!”
“你說什么?”鐘離終于有一絲的慍怒,“我怎么會不懂得愛?你看不見我當年的付出,你沒有資格說我不懂得愛!”
“我沒有資格嗎?那倒是不見得!”鄢芷月輕笑一聲,“愛的付出,是不求回報的。只是一心一意的為你愛的那個人著想,付出關愛,付出辛勞。她不開心的時候想辦法為她排解憂愁,她開心的時候,想幫法將那份開心持續的更久一些!愛有時候是舍命也要保全她!所以,你說的為了愛而索取回報,實在是有侮了這個美好的字眼!”
“哼!這就是你們說的真愛?”鐘離冷笑道,“可是,我從不相信這世間有真愛!那不過是你們這些虛偽的人自欺欺人的幌子!”
“自私的人是體會不到真愛的!就算你用欺騙的手段得到了,可是那一樣不是真的!所以,你就此收手吧!”
“收手?呵呵,好!”鐘離別有深意的笑著,“我其實有辦法將你留下,可以不用欺騙的手段。”
“奧?我很好奇,難道是動用武力?若真的到了那個田地,我倒是相信你可以留下我,不過可能是同那冰棺中的人一樣罷了!”
“呵呵,貞潔烈女······今天我終于見識到了!”
“這倒不是!只是有時候,人總是要有骨氣的,邪惡面前,不可以屈服!尤其是面對你的時候!”
“奧?為何是我?”
“為何?哼哼·····當然是你!你叫鐘離?”她面對著眼前的紅衣人揣起了手臂。
“不錯!”
“是那個紅衣才子,也是那個多次進我夢中黑衣人?也是你說的什么我是來完成我的使命的!”
“不錯!”
“好!這么邪惡的人,我記得你了!”鄢芷月點點頭。
“不,你記不得的!我不會要你記得的!”鐘離道。
“那就要看你的道行有多深了!我不會墜入你的控制之中的!”鄢芷月冷笑著。
“不會嗎?呵呵,你知道這里是哪里嗎?”鐘離笑瞇瞇的問。
“哪里?”
“是······”
眼前亮光一閃,她什么都沒有聽見。接著腦海一片空白,野可是就在那記憶消逝的那一刻,她撫摸了一下手中已經刻好的字,但愿這一次可以記得住。
“芷月,是不是可以醒來了呢?”耳邊有聲音詢問。
她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條條垂落的寬寬的大紅色的綢緞。
“你終于醒了!”
“這是哪里?”
“我的床上!”
鄢芷月騰一下跳了起來,滾了一個轱轆已經站到了床下的地板上。她定定的看著那個一身慵懶的半躺在床上的紅衣人,不悅道:“你的待客之道可真是非同尋常,都待到床上去了!”
“奧,這只是針對姑娘你一人而已!姑娘你的待遇特殊!”鐘離笑道。
“呵呵,我果真不幸!能得到你如此青睞!”她抬頭看看外面,“天色不早了,今天的一日同游是不是可以到此結束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姑娘要走?”紅衣人笑著問道。
“是不得不走啊!小女子實在是承受不起公子的深情厚誼!所以,今日必須走!”
“好!君子不強人所難,姑娘若走,請便!”
“路!”
“我想,姑娘如此聰明,一定找得到路出去!”
“好!告辭!”鄢芷月虛虛抱了抱拳,轉身朝門口而去。
“我叫鐘離,姑娘記得了!很期待與姑娘的再次見面!”
鄢芷月腳步沒有停頓,徑直走出了院子。她原本以為他不肯放自己走,沒想到她竟然輕而易舉的便找到了出口。臨出去前,她回望了一下這個地方的格局,發現這里同樣是一座墳墓樣式的建筑,但是要更大,裝扮的更豪華一些。
不敢再多逗留,她加快了腳步。尋著早上走過的那條街,她很快便找到了風蝶依的住處,然后直接奔向了自己的房間。終于,長舒了一口氣。
手掌中傳來了火辣辣的痛意,她抬手低頭看去,才看到雙掌上竟然是一道道紅色的條斑。那會兒太緊張了沒有發覺,現在放松下來,竟然覺得不是一般的疼。
她仔仔細細觀察了一番,終于看出了那是什么!好像是幾個字,看樣子應該是用指甲劃上去的。可是,她不記得什么時候自己曾經在手上劃過啊!
“鐘離······夢·····鬼······”她辨認出了手上的字,“鐘離,不是剛才那紅衣男子?”
鐘離,鬼!自己不記得寫過這樣的字,那么會是誰寫上去的呢?難道是自己?
她慌忙看看自己的手指甲,果然,兩只手上各有幾個指甲已經變形了。到現在手中的印記還這么清晰,足見自己當初用了多大的力氣。可是為什么要記這些呢?難道說是自己遺忘了什么,所以,要用這樣的方式記錄?可是是什么呢?
“奧,對了!這有一個字是夢!”她突然一拍腦門!是了,應該是在夢中!她依稀記得,好多次睡夢中醒來的時候總感覺自己噩夢到了什么,可是有一點兒印象都沒有。那種感覺讓她很是苦惱。她剛才應該在鐘離那里睡著了,而且,夢中還一定發生過什么事情!自己一定很想記得,所以,才在夢中支配自己的手指用力寫下了這么幾個字!
是了,一定是這樣!可是,這幾個字到底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她取了紙筆,然后將這幾個字寫了下來。她盯著那字看了好久,然后敲敲腦袋,喪氣道:“怎么老是有這種熟悉的感覺,好像夢里面經歷過什么,可是醒來之后便盡數忘記了!這種感覺太難受!”她惱恨的垂著腦袋,直到想的頭開始痛了,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算了!先不想了!”她忽的站了起來,隨即笑了,“我還是想想明天的團圓節怎么過吧!”她從懷中掏出了一塊圓圓的石片,反復看了半天,最后又珍寶一般收入懷中,朝風蝶依的房間走去。
她敲開門,卻看見鳳蝶坐在桌子旁邊,眼睛紅紅的,手正慌張的藏著什么。
“蝶依,你怎么了?”她擔心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