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爺爺站在門口和人聊天，那人走后，爺爺笑呵呵地的提著酒葫蘆走到了家里。

顰顰：“爺爺，您這是上哪兒去啦，害我找了您半天！”

爺爺：“你說我能上哪兒啊！”

顰顰：“又去找酒喝了？”

爺爺：“那還用說，吃不飽飯，還不讓吃飽酒啊。”

顰顰：“哼，哎，城里有沒有什么稀罕事兒啊？比方說誰成了大將軍誰封侯啦之類的。”

爺爺：“有，有，好久都沒有這么高興過啦，哈哈，看，爺爺還打回來一葫蘆酒嘞，今晚咱爺倆要慶賀慶賀！不過喝完你得把這酒葫蘆給人家送回去！”

顰顰：“要送自己送，什么好事能把您高興成這樣子啊，難不成王莽教人給殺了？”

爺爺：“除了這，還有什么好事能讓爺爺這么高興啊！”

顰顰（喃喃自語）：“死了，真死了，好快啊！”

爺爺：“你說什么？什么好快啊！”

顰顰：“哦，沒什么，我是說這么快天就要黑了……，哎，爺爺，強華怎么樣了？”

爺爺：“他家好像搬走了……”

顰顰：“什么，搬走了，搬什么地方去了？”

爺爺：“聽人說他們好像搬到什么太陽落下的地方去了，他們也沒大過問，不過我總覺得這里面肯定有蹊蹺。顰顰，自打你上次去過他們家后，強華就再也沒有找過你，你們之間是不是發生什么誤會了？他們搬家別是因為你吧！”

顰顰：“怎么會呢，爺爺，您先歇著，我去做飯，可有一句，我做飯時不許偷著喝酒。”

爺爺：“不喝，不喝，肯定不喝，不過話又說回來，就是喝點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你爺爺的身體可壯實著呢，硬硬朗朗的能活一百多！”

顰顰：“是，您硬硬朗朗的活一百多歲，您比顰顰活的長行了吧，到時候讓你白發人送黑發人，看你羞也不羞！”〔化〕

灶臺邊，顰顰正往里面漫不經心的添著柴禾。

顰顰的回憶：

〔強華的畫外音〕：“顰顰，這道符名叫‘赤伏符’，現在我交把它給你，你比我更適合擁有它，到時候，你就把它奉上吧！我的使命已經完成，現在我已經成了一個普通人，我可以真正享受做人的尊嚴了，而你的使命才剛剛開始。”

顰顰站起身來，走到窗前看著院里的大樹發呆。

顰顰：“人、尊嚴、使命，強華，或許我知道你是要離開的，或許你的離開是對的，可沒想到你居然這么，唉！”

顰顰取出“赤伏符”。

“赤伏符”的特寫〔強華的畫外音〕：“劉秀發兵捕無道，四夷云集龍斗野，四七之際火為主”。

顰顰：“‘高地（帝）不穩，平地（帝）乃還’，當初劉季的一句戲謔之言，沒想到你這條白蟒還當真了！王莽啊王莽，如此損人不利己，你卻是何必呢？”

十二

顰顰回到原處，繼續往爐內扔柴禾。一只青色的小鳥飛進屋來，落在了她手上，嘰嘰喳喳地叫了一番，顰顰一皺眉頭，又走到窗臺，將鳥放飛了。

顰顰：“‘華貴雍容玉飾嬌，輕舞羅裳，含韻執招。云中青鳥寄書來，盼望時時，盼望朝朝。堪笑多情惹夢薄。一葉飛落，兩瓣香銷。縱柔情似水飄零，流去迢迢，剩卻忉忉。’強華，這一天終于要來了！”〔化〕

十三

邯鄲趙王宮。

劉林：“不知破虜將軍駕到，有失遠迎，望請恕罪。”

馮異：“這是我們大司馬！”

劉林：“哦，先前只是聽說更始帝封文叔老弟你為破虜將軍，沒想到這么快就升任大司馬了，老弟真是前程無量啊！”

劉秀：“哪里，哪里，只是以破虜將軍的名義代理大司馬的職位罷了，比起您老兄來可差遠了。”

劉林：“誒，這位是……”

馮異：“末將馮異，是大司馬的侍衛！”

劉林：“哦，不知大司馬遠道而來，所為何事啊？”

劉秀：“沒什么大事，奉皇命來安撫各州郡，查看風土民情而已。”

劉林：“不是這么簡單的吧！”

劉秀：“難道王爺聽到什么了？”

劉林：“王爺？呵呵，不怕你老弟笑話，愚兄不慎殺了個人，現在已經賦閑在家了。”

劉秀：“這個小弟自然知道，可皇上更明白。他說，只要劉兄能夠歸順朝廷，那趙繆王的爵位非兄莫屬！”

劉林：“那就多謝皇上了，愚兄聽說大司馬每到一地都要會見當地大小官員，還要考察他們的政績，就像朝廷巡查所屬郡國一樣，是有此事吧！”

劉秀：“沒錯，劉兄的消息很準確啊，但這不是我高祖皇帝自開國以來的慣例嗎？”

劉林：“是，可是我還聽說大司馬一到邯鄲就罷了我一個佐史，還擅作主張廢了一些政令，這里可是邯鄲，不是大司馬的昆陽城，我想大司馬有事應該事先和我商議一下再做處置吧！”

劉秀：“劉秀持節北上，有權處置那些欺壓百姓之惡吏，如果當時劉兄在場，也肯定會支持劉秀的。還有，王莽留下的那些個苛刻政令本就不是我大漢朝制定的，現在王莽已死，廢除它，不也合情合理嗎，劉兄是宗親，該不會是專門留著那些政令魚肉百姓吧！”

劉林：“不是，不是，我敢對天發誓，我劉林若心存非分之想，讓我死無葬身之地！”

劉秀：“那我就放心了，我還以為劉兄會怪罪下來呢，到時候劉秀回去可不好交差啊！不過劉兄大可放心，劉兄并沒有因此而損失什么，反而贏得了全邯鄲的民心。”

劉林：“噢，此話怎講。”

劉秀：“小弟當時是打著兄長的旗號處理這兩件事的，完事兒百姓們紛紛拿出牛肉美酒請劉秀代為轉呈，那些東西現在就在院子里。”

劉林：“真是有勞大司馬了。”

劉秀：“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不過我還聽說最近劉兄弄虛作假，讓一個算卦的叫什么來著，啊，王郎，讓王郎冒充成帝的皇子子輿當上了皇帝，還派遣使者招降下屬郡國？”

劉林：“哦，有這等事？”

劉秀：“真的沒有？”

劉林：“絕對沒有！”

劉秀：“我就說嘛，劉兄怎么能把咱們劉家的天下讓給別人呢，除非劉兄傻了或者是劉兄擔心自己名不正言不順，想先立個皇帝，再讓他將皇位禪讓。當然，以劉兄對皇上的忠心這是不可能的，肯定是有歹人冒充劉兄了！”

劉林：“如有這等人，一經查出，本王定當嚴辦。”

劉秀：“如有這等人，兄弟我也當為劉兄嚴辦，以求為兄正名啊！”

劉林：“那就多謝大司馬了！”

劉秀：“時候不早了，兄弟還要前往真定，就先告辭了，待日后有時間再敘。”

劉林：“哎，看兄弟說的，兄弟大老遠來邯鄲連頓飯都不吃，這話要傳出去，還不讓天下人以為我劉林怠慢了兄弟，這不罵人嘛。今兒個說什么也不能讓你走，明早我派人送兄弟出城去。”

劉秀：“既然如此，那就只好恭敬不如從命，讓劉兄破費了！”〔化〕

十四

大樹上，幾只喜鵲爭鳴。樹下，茅草屋的門被打開了。

爺爺：“哦，顰顰，快來看，快來看啊！”

顰顰：“爺爺，大清早的什么事啊，啊！”

爺爺：“這牡丹花怎么，怎么？”

顰顰：“一夜之間長這么多啊，現在才二月，不該開花啊！”

爺爺：“怪了，這兩天怎么這么多怪事？先是房前屋后飛來了成群的喜鵲，今天又開了這么多的牡丹花。”

顰顰：“這興許是個好兆頭啊！”

爺爺：“但愿如此吧！最近邯鄲又出了個皇帝，聽說還廢除了不少的苛刻政令呢，應該是個明主，這些祥瑞也只能打這兒賃了。”

顰顰（嘟囔）：“才不是他呢！”

爺爺：“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啊？給爺爺看看。”

顰顰：“不給，就是不給。”

爺爺：“真不給？不給的話爺爺就再打葫蘆酒，喝死算啦！”

顰顰：“好了好了，怕了你了，給，看吧！”

爺爺：“木鳥？”

顰顰：“是我刻得。”

爺爺：“呵呵，顰顰的手可真巧啊！咦，這鳥怎么沒點眼睛啊？”

顰顰：“點了眼睛它就飛走了，當然不能點啦！”

爺爺：“飛了爺爺給你做個更好的。好啦，爺爺還要把酒葫蘆給人家送去，早飯做得你就自己吃吧！”

顰顰：“又不吃飯啦！”

十五

屋里。顰顰將木鳥眼睛點上，木鳥變成了一只真鳥。

顰顰：“去吧，黃雀！把這封信交給他，叫他趕快逃命！”

顰顰將一個錦囊掛到黃雀脖子上，鳥兒飛去。〔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