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炎卓熠前腳踏出沁園,古詢和鵲兒便偷偷溜到我房中,一副賊笑的表情,琪兒跟在身后,似乎并不怎么開心,我對鵲兒使了個眼色,鵲兒一改嬉笑面貌,難得沉默片刻。
古詢看了看琪兒,嘴角一撇,很是不高興:“都說那塊肖木頭沒什么意思,怎的就看上了他…”
古詢并未說完便被鵲兒一擰,不情不愿的住了口,琪兒不敢看我,語氣倒是平淡:“剛才和肖護(hù)衛(wèi)在前廳遇到管家,我已將小姐的吩咐告知于他,管家說他更了解王爺平常喜好,以后便不必麻煩肖護(hù)衛(wèi)了。”
“那肖飛是何反應(yīng)?”我問道。
“他…”琪兒笑了笑,洋裝無事:“肖護(hù)衛(wèi)跟著王爺日理萬機(jī),是我叨擾了,他什么也未說…”
我咬咬牙,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看琪兒,平日里挺機(jī)靈的一個小丫頭,怎的偏偏在這肖飛面前就變得如此怯弱…
肖飛對黎若的心意我是知曉一些的,雖不想肖飛繼續(xù)痛苦下去,但要是讓琪兒也一起背負(fù)這些痛苦我卻又是不忍的,只盼早日為她另覓一個良人。
遂第二日我便讓他們風(fēng)風(fēng)火火準(zhǔn)備了行禮,既已得炎卓熠的準(zhǔn)許,便沒想過他真會隨我回去,我不想坐轎,便直接和他們一同走到馬棚,挑了幾匹上好的馬一路飛奔出去。
想著只要出了這王府,我們便能不受那些約束自由自在個幾天,我挑了炎卓熠最愛的棗紅大馬,近來我的膽子越發(fā)大了,全然忘記了剛進(jìn)王府時的小心翼翼,說話做事也隨著自己的性子,仔細(xì)想來,似乎不是我的膽子變大了,而是我的性子一向如此,只要沒有了危機(jī)感便會變得有些無恥起來。
除了剛進(jìn)王府時的忐忑不安,經(jīng)過幾次劫后逢生,炎卓熠便沒怎么找我的茬,我們的相處倒像是多年老友,就算有時我惹了他的不快,他最多也就是少看我?guī)籽郏瑢Υ耍艺J(rèn)為無傷大雅。
于是,漸漸的…我開始在他面前露出了自己的本性,如今,仔細(xì)想來,他給我的印象竟然產(chǎn)生了天差地別的變化,成親初期我以為他只是個成天陰謀算計又無情無義的小人,經(jīng)過這么多事情之后,我所看到的炎卓熠是個重情重義又心思縝密的人。
他不是個為了江山非要去手足相殘的人,只是并非人人都會如他一般作想,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已而已…
我知就算搶了他的棗紅馬他也不會怎的計較,至于會不會計較我并不知,他的馬棚多的是好馬,誤不了他的事。只是今日見著這馬順眼,且多日前不小心閑逛于此,我便打了它的主意,好不容易得個機(jī)會能騎著它出門溜達(dá)幾圈,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jī)會。
這棗紅馬不愧是炎卓熠鐘愛的良駒,我還沒揮動馬鞭它便把琪兒等人甩了老遠(yuǎn),我興奮得大叫,伸手在頭頂揮了揮,一揚(yáng)馬鞭疾馳而去…
好不容易得的自由,抬頭望天竟也覺得如此愜意,心情大好,想著就這么回府了恐被母親念叨,又沒了自由,索性等了琪兒等人先去暢游一番。
本欲找個開闊地等上他們一會兒,不想我座下這馬兒卻不消停了,不知是不是與我一般被關(guān)得久了,如今得了片刻自由也想著出去活動活動四蹄,不論我怎么拉著韁繩都無法將他擒住。
心下急了,不知它是要將我?guī)ズ翁帲居埋R來,又怕丟了炎卓熠心愛的坐騎他會怪罪于我,如此僵持了好一會兒,它終于消停了,我卻被顛得七暈八素,見它不跑了,我終于從緊抓的韁繩中抬起頭來。
只是那一刻,我似乎真有些暈了,但見對面那人一身白衣,慵懶的拉著韁繩,騎高頭大馬緩步而來,眸中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更顯出我此刻發(fā)亂釵掉的狼狽,時下正是春回大地之期,他的身影卻絲毫沒被掩蓋半分,他的白衣猶如在清晨透過窗戶的光芒,就那么一瞬便直達(dá)了我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