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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十八掌

  • 圍之城
  • 空靈73
  • 3921字
  • 2011-10-31 10:16:05

一切事情告一段落,晚上,安頓好孩子老婆,趙明才有時間打開電腦,說來近10天沒碰電腦了。他趕緊登陸郵箱,想著一大堆來信,可打開一看,有些失望,只有2封垃圾郵件,教他創業和請他培訓的,他馬上刪除了。對著空空的收件箱,心仿佛也被抽空了,他想給小靜寫封信解釋下這幾天的事情,可又覺得事情太多太雜,無從下筆,想打個電話,還擔心她不方便,還是發郵件吧。他把這些天的事情一件一件寫出來,又覺得太絮叨了,又刪掉了,只告訴小靜自己這些天家里和朋友還有單位都有些事情要辦,所以才沒聯系她,希望她能理解!發出去,靜靜的等著回音。

他打開播放器,戴上麥,打開一首音樂,是一首《誰在紅塵里等待》,受小靜的影響,他越來越喜歡這類的音樂,天籟之音,氤氳入耳,撩撥心弦,可以讓心寧靜,讓心事舒緩,讓情緒平和,可以想象,多少個無眠的夜晚,小靜一個人在怎樣的孤獨包圍下,伴著這些音樂,讓自己不壓抑,讓滿腹的委屈釋放,讓自己在紅塵里等待,等待一個沒有結果的未來,等待那抹悲涼慢慢的融化在漫長的日子里,等待天亮,再等待天黑,一日日,一年年,趙明心痛的不行,自己剛給她點燃了一支微弱的燭光,卻再次讓這盞燈孤寂的燃燒,趙明很后悔沒及時聯系小靜,她肯定是生氣,不想再搭理自己了,也不想自己再陷入一個新的煩惱了。

趙明給自己泡了杯茶,邊喝邊看看新聞,百無聊賴中終于等到了小靜的回信!他忙忙打開,回復很長,沒有稱呼,直接寫到:我無意介入到你的生活中,更不會去打擾你的生活,我自己的婚姻在受著各種攪擾,我知道婚姻被他人涉足的痛苦,所以不會去打聽也不想知道你及你家人的任何隱私。你是在我最無望時走進了我的生活,給我帶來一絲光明,為我蒼白的生活增添了一抹色彩,但我不需要憐憫,我知道我已走進你的心里,如同你刻入我的腦海一樣,無法抹去,我知道這是真愛,從此后我的日子里有了牽掛,我有了堅強生活下去的理由!這些天我看你來去匆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還看到你母親去你家里,所以是在擔心中度過的,我最主要的是擔心你,我希望你和你的家人都平平安安的!

還有,我也好好陪了兒子幾天,也在盡力和他溝通,兒子也很高興,但學習方面還是爺爺奶奶對他幫助更多,而且,我相信,他的爺爺奶奶為人正直,誠懇,會好好教育他的。他父親成為如今的樣子,是社會濡染了他,心理失衡。還有,我們這個周末大學同學有個聚會,我以前的男朋友也會來,我在猶豫該不該去。

另,公婆最近也和我談了,因為他在那邊已經安頓下來,短期也不會回來,也是希望我能過去的意思,他們會找人幫我安排工作,他們尊重我的意見,讓我考慮,大概也是想夫妻分居不是好事情,我答應他們考慮下,不想他們知道實情傷心。

趙明放心了,同時也在感慨,自己何德何能得到這樣一個善良而溫柔的女人的愛和牽掛。自己怎么去回報這份獨愛?他趕緊給她回信:小靜:對不起,讓你操心了,以后我會注意的,有事隨時給你留言,不會讓你眼看著著急了。有時間多和孩子溝通,孩子會感覺到來自父母的真愛的,還有不管父母之間如何因為不要影響到對孩子的愛!還有,出去參加同學聚會吧,你太孤獨了,你需要朋友,原來的男友去有什么關系,大家都有了各自的生活,我知道你是不想他知道你現在的生活,但如果他愿意的話,可以知道他過的好不好,相愛過,不必成為仇人呀。還有,關于你和他的關系,我不好說什么,我懂你的苦衷,和他之間很難緩和,但你還不能為了你自已著想,為了你的母親還有你善良的公婆,孩子也是你顧慮的,但你也應該為自己考慮下了,你還年輕,你真的就準備把這一輩子的全部幸福提前葬送嗎?為了這樣一個人,你考慮過值得嗎?人只有一輩子啊!

還有,這幾天你又瘦了,就算為了我好好吃飯好嗎?

小靜正坐在電腦前,看到趙明的回信,也是五味雜陳,既為有趙明這樣一個知己而慶幸,也為他處處為自己考慮而感激,更為自己和宋志遠的關系而迷茫。認識趙明以后,她心底冰封的河流解凍了,涓涓細流緩緩流淌,輕嗅著一路花香,擁吻曼妙的陽光!這幾天趙明沒有消息,她就沒事經常去廚房,期望可以看到趙明忙碌的身影,曾幾何時,她羨慕甚至是嫉妒趙明的老婆,因為她擁有這么愛家在乎家的男人,對于一個女人來說,一輩子,還有什么比這個更重要呢。甚至看著趙明忙著,她想象著出自他手的各種美味,全家圍坐一起香噴噴的品嘗,經常是一股酸澀涌上心頭,那自己的飯菜就更加食之無味了。可是看不到趙明,卻又心慌的不行,尤其看到他開車急急的進出院子,還看到他老媽帶著孩子,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莫名的擔心,想問又怕不方便,很為自己的身份而煩惱,這個時候她寧愿只是他普通的朋友,也可以大大方方的問他怎么了,可以幫幫他的。所以有些怨,怨他不及時告訴自己,也怨自己這個尷尬的身份!

先不去考慮煩心的事了,既然趙明也支持自己去參加同學聚會,那還是精心準備下吧,當初男友忽然離開了自己,自己才在宋志遠的愛情攻勢下嫁給了他,也是最失落的時候遇到了他,到如今她也覺得男友離開自己太突然,本來都說好了的,大學畢業后一起留在這個城市,可是卻在毫無征兆的一天和她說他父母已經在家鄉給他找了一份不錯的工作,要他一定回去,就這樣和她匆匆分手,再無音訊。和同學也斷了聯系,她問了很多人也都沒有他的消息,這次聚會不知道怎么通知的他,而且班長胖子特意告訴她,他會來。小靜想以最佳的狀態參加這次聚會,她不會讓他知道自己的一絲不如意,其實也多虧是宋志遠不在家,如果在家,一定不會同意自己參加同學聚會的,或者要求跟著一起去,他那點心思小靜很清楚,所以為了避免自己尷尬,也為了別人沒有不自在,小靜很少參加這樣的聚會。但這次是她們畢業15周年,只要是在國內的幾乎都來了,小靜也確實想見見同學們。學生時代的友情真摯無暇,青春歲月澎湃激揚,心無旁騖,讀書戀愛擁抱生活的日子都在畢業分別的淚水里灰飛煙滅。不知道意氣風發的同學們經過了這么多年的塵埃的洗滌是否仍能保留心底那方凈土還是早已面目全非。

聚會是在一片和諧歡樂的氛圍里進行的。無非是有人胖了,個別瘦的,像小靜一樣人快到中年身材扔保持這么完美的不多,自然得到了男生的熱捧,女生的羨艷,男生普遍都有了肚子,女生幾乎都弄個名牌手包,男生有的已經謝了頂,女生好多游泳圈,大家都開口孩子、房子、車子、票子、鋪子,男生女生都調侃誰是誰的鐵子。當年搞過對象卻少有走到一起的,如今再見,或者相視一笑,或者仍有哀怨而一言不發,眼睛卻跟著那個他或她移動。真話是“你沒變!”假話還是“你沒變!”是生活在改變人們還是人們在生活中慢慢失去了最初的純真呢?

小靜的前男友孫軍到沒大的變化,只是微胖了,但仍帶著些滄桑,小靜注意到他注視自己的目光,而且大家也知道他們的過去,不少同學打趣著他們,但當小靜面對他時他的目光時他又開始閃躲,聽別的同學說他現在事業發展不錯,已經是他們家鄉小縣城呼風喚雨的人物了,早已結婚生子,那屢滄桑來自何處呢?

小靜今天是特意打扮的,在孫軍眼里小靜不但沒有因為時光的流逝而出現一絲老態或臃腫,反倒是在歲月的打磨下愈發韻味十足,風姿綽約,散發出成熟女人的魅力,讓他欲罷不能,眼睛跟著小靜移動,卻又在小靜看到自己的目光時不敢正視。按說都過去這么多年了,還有什么怨恨不隨著時光流淌而慢慢淡化呢?他心里的抑郁無處宣泄,更無從述說,只有和不知情的同學們頻頻碰杯,不久就微醉了。小靜看他步態有些趔趄了,端著一杯果汁來到孫軍面前,“我能和你說幾句話嗎?”孫軍正和一個胖女生攀比著還要喝,見小靜走來要和自己說幾句話,趕緊站直了,打了個嗝,“可以,可以,我們靜兒和我說話我高興的很呢!”遂要趁勢拉住小靜的手,小靜微微躲開,指了窗邊,“我們去那邊吧!”同學們唱歌的唱歌,拼酒的拼酒,神侃的神侃,沒人注意到他們,于是他跟著小靜來到了酒店大包間的落地窗前,外面已是夜色朦朧,霓虹閃爍了。孫軍好像酒醒了些,或者先前是裝的。其實他知道小靜要問什么,既然這次來了,肯定要面對的。所以不等小靜說話,他就主動說了“我知道你要問我什么,其實我早該給你個交代的,只是對我來說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在情感和事業方面,我選擇了后者,而且是差不少使用一種卑劣的方式!”他面對著夜色闌珊,往事一幕幕出現,撕扯著他心頭早已封塵的記憶和良知。小靜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堪的原因的話她寧愿這輩子不知道,沒有了愛干嘛還要添置上恨呢?可惜很多事情不是都不是如自己所愿。這個時候她的上手機短息提示音響起,是趙明的:少喝酒,多吃菜,少回憶,多開心,我在家里等你!小靜笑了,不乏關切也微微有些酸味的信息,趙明特有的方式,但一掃了小靜心頭的陰霾。她不想知道孫軍當年離開她的真正原因了,正要阻止孫軍說下去,孫軍已經開口了:“當年,有人讓我在你和我家鄉一份很有前途的工作之間做個選擇。你知道的,我如果留在這里,前途渺茫,而我的父母只是毫無本事的農民,而這個人卻有一個有本事的舅舅,可以幫我安排一切,這樣我不但有了光明的前途,還可以在父母跟前盡孝,可這一切的前提是放棄你!”說完這些,孫軍也如釋重負,“知道你現在過的很好,我也放心了,你還那么溫柔漂亮!”小靜還是知道了她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原來一切的始做蛹者竟是宋志遠!小靜無語了,這么多年來,她積極守候的婚姻竟然是2個男人之間的交易!世界上還有比這個更齷齪的事情嗎?

小靜一聲沒吭,也沒和任何人打招呼告別,是時候該離開了。她干嘛要來參加這個聚會,干嘛要問孫軍,想重新面對生活,卻被生活再次無情拋卻,淚水已經凝結在心里,流不出來了。

天空飄下了稀稀落落的雪花,今年的第一場雪在這樣一個風云變幻的日子里悄然而至。雪花小而輕,未及飄落到地面已經融化,落雪的日子,不冷,小靜深感濃濃的寒意侵襲而來,她裹緊了大衣,木然的向著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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