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天桑花出一
- 情落浮生
- 郁子殤
- 2016字
- 2013-06-04 13:34:45
次日一早,我和璽雅早早的便起來了。收拾了一些細軟,我們就出了城主府。
臨近正門前,璽雅停住了腳步,轉頭依依不舍的回望著,待璽雅轉頭過來,,我正好看見司炎從正殿出來,站在階梯上望著我們這個方向,我隨即對身旁的璽雅說道:“璽雅,你先到府門前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來。”不待她回答我,我就往司炎那個方向走去。
待走到司炎身前,我再看向璽雅,已經是不見她了。我輕舒了一口氣,“你就這樣讓她離開嗎,我看的出來,你對她還是有那份心思的,若是一般女子被牽連進來,牽扯到南夜這件事,即便不是她的錯,你只怕也是會遷怒的。可你肯放下你的驕傲這般姿態對待,心中應是喜歡的。我雖不想璽雅和你在一起,全是因她的天真無邪,不想她受到傷害。現在我算是看明白了,該怎樣便是怎樣,我雖明白她的心思卻不是她。你若是喜歡璽雅,便不要顧及太多。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言盡于此,該怎樣做就隨你了。”
我說完這些話,對著司炎眨了眨眼睛,調皮一笑。司炎看起來已是沒有剛才那般沉悶,對我報以溫潤一笑。我點了點頭就直接往正門行去,待我出了府門,便看待了一旁的璽雅。
璽雅一見我出來,便扭捏的說道,“你剛才是否是去見司炎了?!”見我點頭便懊惱不已,“你怎么去見他了,你這一說,指不定他以為我多口是心非呢,昨晚才說的要走,今日就拐著彎讓你去替我傳話。”
我見她如此,不禁輕笑不已,“看你急的,我何曾對司炎說過你不想走了,不過是你要走了,說了些該說的話而已。”
璽雅不依的對我瞪了瞪眼睛,我心中卻在想,難道方才對司炎說的都白說了不成,現在也不見他出來挽留璽雅。在過了幾個瞬息的功夫,璽雅便催促我走,我想她是想在靜一段時日。也就不強求了。
我送她一直到沉云樓門前,依舊是狂妄的對聯,依舊是那般光景不曾變過分毫。只是不知流毓還在不在,還有蘇瀾。我下意識的用手撫上我的左肩,那里的傷口已經完全愈合了,只是欺騙始終是欺騙,或許往后與他再也不會有任何瓜葛,在以后的年華里,言蘇瀾這個名字始終是過往。
我正準備離開,就感覺到我的手臂被一雙手緊緊的拉住了,我看向璽雅,“不是已經到了嗎?”“是到了啊,可就這樣讓你回去也不是待客之道啊,總得在這呆上個半日,喝上一盅好茶再走。”
我哭笑不得的望著璽雅一副不拉我進去就誓不罷休的模樣,只得隨他進去。再次踏進天字號閣樓,經過那一道回廊,桃花依舊,人已不復。此間的我不知是何種感受。一轉頭,立于亭中的那一抹白衣晃了我的眼,他還是那般溫雅俊逸,出塵不凡。
我仔細看去,他手上拿著一卷書籍。對上他的眼,深沉的讓人沉淪迷陷。我急忙側過腦袋不再看他。璽雅卻硬拉著我往蒼漓的方向走過去,到了跟前,更是不知道說些什么好了。
“蒼漓哥哥,嘻嘻,我回來了,還順帶將陌璇給帶回來了,你們先好好敘敘,我上去將這些物件放好。”我見璽雅想走,心里一緊,就想開口留她,不待我將話說出口,就被一道聲音打斷了。
“這些時日不見,過的可好?”蒼漓將手中的書卷合上,開口問道。我只好將方才想說的話都全數吞進腹中,我眼尖,看到他的書卷上寫的是《六韜》,心中不禁奇怪,他竟然也會看這類的書,難不成想要考取功名,還是想要做個武將?我搖了搖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心思拋開。
“恩,這些日子,在城主府過的還好,璽雅也一切尚好。”他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我受不了這種沉默,開口道,“你也看這些書嗎?難不成是想要為國效力?”他愣了一瞬,唇便露出一抹笑意,“國?我何來的國,早前該是跟你提起過,我并非現今任何國域之人。看這書不過是興趣所致。”
蒼漓看了看我,道,“兵道如何?”我一愣,看了看他,頓了一會兒輕聲道,“凡兵之道,莫過乎一。一者能獨往獨來。黃帝曰:‘一者階于道,幾于神。’用之在于機,顯之在于勢,成之在于君。故圣王號兵為兇器,不得已而用之。今商王知存而不知亡,知樂而不知殃。夫存者非存,在于慮亡,樂者非樂,在于慮殃。今王已慮其源,豈憂其流乎?”
蒼漓眸子一亮,隨即道,“兩軍相遇,彼不可來,此不可往,各設固備,未敢先發,我欲襲之,不得其利,為之奈何?”我在亭子走了幾步,輕聲道,“外亂而內整,示饑而實飽,內精而外鈍。一合一離,一聚一散。陰其謀,密其機,高其壘,伏其銳士,寂若無聲,敵不知我所備,欲其西,襲其東。”
說完我便笑意盈盈的看著他,蒼漓顯然是沒有想到我居然也看《六韜》還能說出《兵道》。蒼漓不禁笑出聲來,“你一女子也讀《六韜》,果真讓我刮目相看啊。”
我笑而不語,短短幾語已是將先前許久不見的隔閡消散殆盡。轉頭看著亭外的那片桃花林,此時花還未謝,春分依舊。“我為何就讀不得這些,多看一些總是沒有壞處的。”
感覺到蒼漓走近到我的身邊,此時的情景我想起了當日也是在這亭中,那時的桃花拂身。我靜靜感懷,“今人專求無念,而終不可無。只是前念不滯,后念不迎,但將現在的隨緣打發得去,自然漸漸入無。”蒼漓溫潤的嗓音在一旁響起,“凡事隨緣,漸漸人無。菜根譚卻是一本好書,該讀,也應讀。”我沒有應他,只是自顧自的望著遠處,眼神卻不知該落于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