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陷害一
- 情落浮生
- 郁子殤
- 3031字
- 2013-06-04 13:34:45
天晴日朗,清風徐徐。
自從那日隨著何盈游玩了城主府之后,各自井水不犯河水。她終究是在意的,話雖是那樣說,璽雅已是與我一道,她自是不可能與我有多好。
靜靜的坐在涼亭里,手上不經意的撥弄著當日何盈送的瑤琴。璽雅今日也靜靜的坐在我身邊,整個人好似沒有一點精神氣,只知道呆呆的看著遠處。我一看便笑了,“璽雅,今日怎么沒有去看望你那心上人啊?!”
璽雅轉頭看向我,先是臉頰微微發紅,怯怯的看了我一眼,見我不停的瞧著她,臉頰上紅暈越發明顯了。“我今日來陪你靜坐,你卻要來打趣我。”
說罷就不在理我,獨自發呆。我一聽就樂了,“你倒是還有理了,明明當初是你說來看我,要與我好好聚聚,結果看見你那良人,便是置我不知于何處了,日日見你也是困難的很,今日好不容易陪我坐會兒,反倒是恩賜了不成。唉!我算是明白了古人所說的重色輕友是何意了?!”我故作落寞的嘆了一聲,不在說話,低頭撫摸琴弦。
璽雅見我半天不言語,還真的以為我生氣了,她在旁邊思索了半天,不時地用眸子瞅瞅我,見我沒有看她,這才坐到我身邊,伸手搖著我的胳膊。“好了好了,是我不好,你別氣了。我跟你說會知心話。”
我停住撥弄瑤琴的手,抬頭看著她,朝她眨了眨眼睛,“我何曾生過你的氣了。”我將瑤琴放在一邊,無奈的笑了笑,“說說吧,究竟是怎么了,難不成那司炎竟是拒絕你了?!”
璽雅搖了搖頭,低眉順首,半晌才道:“我自那日見到他時就認出他來了,后來我趁他在正殿處理政事時,站在門外偷偷的瞧他,他見到后就問我可還記得他。后來他邀我進殿,我就坐在那看著他忙碌。等他忙完,我們便聊了起來。那是除了蒼漓哥哥之外,我唯一看重的男子。我從沒出過家門,他便從古今軼事,山河變遷;給我說到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這些日子都是他在處理政事,我在一旁安靜的坐著,只有等他閑下來了我們才說會兒話。”
璽雅頓了頓,嘆了一口氣,繼續道:“可是后來一日我們正說著話,就有一名女子端著一碗參湯進來,后來我知道那是他的妻子,不對,是妾!因為他告訴我,他還沒有正妻。”我默然聽完這一切,心中已經是了然。
看著璽雅眉宇間的一絲愁意,黛眉輕皺,我握住她的手,“你現在該是明白這世間的繁文縟節了罷,我們都沒有跟你說的太多,想必這些日子在司炎哪里也是明白了一些的。你剛入這塵世,那些規矩本是束縛不了你,可你該知你愛上的是一個怎樣男人。一般民間宅邸都還有那一些規矩,更何況他是一城之主。你這樣脫俗出塵的女子能夠全身心的融入這塵世嗎?我不知道他待你如何,可我不希望讓你蒙塵,若是有一日,你被囚禁在這牢籠中,你還會快樂嗎,司炎是不會陪你逍遙山水中,寄情風月間的。你總歸是要該自己想一想的。”
璽雅怔怔的看著我一臉凝重的神色,唇角揚起苦笑,“可是,陌璇,這并不是我想如何就能如愿的。我是喜歡他,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愛,但我想是的。我無法看到他跟其他女子在一起時我還要若無其事的強作笑顏。我娘說,我爹只有她一個女人,娘說,爹是她最敬佩的男子。我僅僅是喜歡他,想和他在一起。我不知道以后的時間會怎么樣,但是現在我想珍惜這一切。有一日便珍惜一日,便夠了。”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安慰。沒有料到璽雅自己也看的這般明白,都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璽雅能明白足以證明她的聰慧,只不過她不從愿花這些心思在這上面,只愿做一個不問世事的女子。我還有疑慮的一點,璽雅似乎從來沒有真正的想要留在司炎身邊。我心中一緊,從沒有了解蒼漓他們所出何方,上次蒼漓說過‘族中’,想必是什么隱世不出的家族。可此時,我卻萬分想要知道他們的來歷,這種感覺尤為強烈,一股腦全涌上心頭。心中暗暗決定,等再次見到蒼漓之后,定要問個清楚。
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
午后的陽光格外的毒,璽雅陪我在亭中靜坐了一會,便被司炎請了過去。我忽然想到,我已經有好些天沒有去看南夜了。抬頭看向不遠處的鏡閣,她現在可正坐在窗前?
慢慢踏上前往鏡閣的階梯,一層一層上了七樓,可眼前的一切瞬間讓我的瞳孔緊縮,層層疊疊的幔紗被拉扯在地上,到處都是凌亂的器具,我一步一步走過去,在窗前發現了被幔紗掩蓋了的南夜,伸手檢查了一下南夜身上有沒有哪里受傷,最終發現她只是暈過去了,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氣,還好南夜沒有受傷。
看著南夜禁閉的雙眼,我心中狠狠的沉了下去,這個經受家門巨變的女子,現在居然還有人敢無視,心中冷笑,看來這城主府中,司炎是做不得主了嗎?
慢慢將南夜扶起來,忽然聽到一聲怒吼,“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扶起南夜,看向階梯的方向,司炎滿面怒容,眼眸深沉的嚇人。跟在他身邊的還有何盈,司炎快步走到我面前,緊緊的盯著我,“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我強壓住心中的惱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不知道,我方才剛到,便看到這里一邊狼藉,南夜只是昏倒了,身上并沒有受傷。”
司炎伸手從我手中接過南夜,細細的看了看,見并沒有什么受傷的痕跡,這才放心下來。皺著眉頭看著一臉驚色的何盈吩咐道:“快去傳大夫,馬上。”何盈驚魂未定,看著滿目一邊凌亂,忙答應著,慌忙離開鏡閣。司炎將南夜抱在懷中,走向里間的臥寢。我連忙跟上,將南夜輕輕的放在床上,司炎替他蓋好褥被,靜看了一會,又捋了捋南夜額前的發絲。
這才看向我,“陌璇,你進來后發生了什么,南夜怎會出事?”我望向南夜的面容,“我進來后就如你看到的那般,我只想知道,在這城主府中,到底是誰有這個膽子敢對南夜下手。她不該受到傷害,你該是知道要保護她的。”
我心中真的是有一股怒氣,不覺說話的語氣已經是質問了。司炎斂了眼中的怒色,恢復平常。“想必你是知道了,南夜她?????”
我打斷他的話,“我知道,我知道南夜為何會在城主府,知道她的眼睛是如何不見天明,可我更想知道你為何不派人護著她,當真這鏡閣就是如無人之境了?”
司炎低沉的聲音響起,“是我的失誤,沒有顧慮周全。”見他這般敷衍了事,我還想在說些什么,卻也不知從何說起了。倒是在這個時候,何盈正疾步走來,后面跟著一個老者,一個提著藥箱的十三四歲的藥童。
司炎忙讓開身子,讓那老者懸絲把脈,過了半晌,大夫才緩緩道;“回稟城主,小姐并無大礙,只是昏睡了。據老夫所察,應是小姐的腦袋撞到什么硬物,所以才昏睡了過去。只要開幾副藥,等小姐醒了之后,好好調理幾日,便是無礙了。”
司炎輕輕點了點頭。便揮手讓大夫退下。何盈見狀便吩咐丫鬟帶大夫下去煎藥。我往門外望了望,便看見許多黑鐵衛在搜查,看來司炎這次也是動了真怒。屋子里一片寂靜,只剩的彼此的呼吸聲。不大一會就見一個侍衛前來稟報,“回稟城主。屬下在南夜小姐的坐椅上發現了這個,還有窗戶旁邊一方碎布。”
侍衛雙手高舉,將手中的東西呈給司炎。我仔細端詳了一會,只是覺得有些眼熟,忽然腦中閃過一絲什么,我緊緊盯著那兩樣東西,竟然都是璽雅的物飾,那一小片碎布是璽雅衣裳上的,那是她經常穿的一件衣裳,恐怕不止我認得,有心人一樣會看出來。我方才想起,之前司炎來請了璽雅過去,現在卻不見人。璽雅從未見過南夜,我也只是跟她提及過一次而已,又怎會跟南夜有何關系。
我的余光瞅向何盈,她的擔憂全寫在臉上。我心中冷笑,若是沒有璽雅與司炎的相戀,這女人只怕是做不來這些,雖沒有證據,即便不是她,也是有她影子參與在這件事里面。司炎看了看這兩樣東西,瞳孔緊了緊,沒有言語,揮手讓侍衛退下。
“撤了吧,不用在再查了。”復又看向我,“陌璇,你先回去吧,我在這陪著,等南夜醒了,我會派人通知你的。現在人還沒有醒,在這等著也是徒勞。去吧。”我點了點頭,緩緩走出了鏡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