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霧隱谷,我名為溫庭,你可以喚我溫哥哥。”
“谷內(nèi)本只有我和我?guī)煾祪扇耍粋€月前我在一處河邊發(fā)現(xiàn)了重傷昏迷的你,便將你帶回了此處,所以現(xiàn)在這里只有我們?nèi)恕!?
“師傅名喚雪紅衣,她出去采藥還未歸來,晚些時候自會見到的。”
說到此處,溫庭頓了一下,見到慕顏兮點頭回應知曉,便繼續(xù)道:
“手臂骨折,我已經(jīng)為你接上了,傷筋動骨一百天,還是要好好將養(yǎng)一陣。”
“內(nèi)傷,只要堅持喝藥,會慢慢恢復的。”
“你的左腿,當時被利刺貫穿,傷到經(jīng)脈,又浸了冷水,寒氣入體,可能,暫時無法行走。”
“你不要想太多,我會盡力想辦法為你治好的,你....”
溫庭還想再多說兩句寬慰的話,卻見小姑娘沖著他搖了搖頭,制止了他。
聲音沙啞:“無妨,活著便好。”
活著就有機會,等待時機,回去親手送某些人上路。
自己的醫(yī)術(shù)早已到達頂峰,即便沒有把脈,也能知曉自己的腿有問題。
因為自己感受不到那只腿,也意味著那只腿沒有知覺,怕是傷到了神經(jīng)。
但能肯定的是,這只腿定能治好。
雖然過程會很復雜,亦需要花費很長時間。
慕顏兮就是有這個自信。
小姑娘像是回憶起什么,眼神中冷冽肅殺之氣肆意。
明明是個沒及笄的小姑娘,經(jīng)歷了生死之事,卻還能如此淡然。
溫庭雖有疑惑和好奇,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
“對了,還不知姑娘姓名?”
有意轉(zhuǎn)移話題,溫庭笑道。
“慕顏兮,兩年后及笄。”
“慕姑娘,先喝藥吧。”心中記下了慕顏兮的名字,溫庭又將藥端向慕顏兮。
接過藥碗,閉眼喝下苦澀的藥汁。
將空碗遞還給溫庭,慕顏兮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臉頰。
原本覆在臉頰之上的面紗,已經(jīng)滑落在一旁。
臉上的灼痛不是感覺不到,只是沒有那么看重罷了。
于慕顏兮而言,皮相這東西,百年過后,紅粉枯骨,不必如此執(zhí)著。
“姑娘剛喝下藥,不宜多思,再休息一下吧。”
瞧著慕顏兮出神的樣子,以為她是為臉頰上的傷而傷懷,溫庭不動聲色的轉(zhuǎn)移話題。
回過神,慕顏兮默默點了下頭回應。
緩緩躺下身,半張小臉掩在被子下。
許是藥勁上來了,不過片刻,小姑娘便安睡過去。
盯著小姑娘的睡顏,溫庭怔了怔,隱隱壓下心中異樣的感覺,悄然離去。
來到院內(nèi),溫庭看見了坐在石桌旁一身紅衣的人。
“她醒了。”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雪紅衣放下茶杯,直視著溫庭。
“是,師傅。”
“剛喝過藥,睡下了。”
溫庭俯身行禮后,溫聲道。
對于養(yǎng)育自己長大的師傅,溫庭一向是恭敬溫和的。
聞言,雪紅衣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隨后便叫他去忙其他的。
溫庭微微頷首,轉(zhuǎn)身步入藥房。
——
傍晚,
慕顏兮所在的竹屋,熒熒燭光四溢。
雪紅衣坐在床邊,收回搭在慕顏兮脈搏處的手。
慕顏兮半躺在靠枕上,溫庭端著剛熬好的藥,站在一旁。
“有些事,想必庭兒跟你說過了,今后便安心在這里修養(yǎng)吧。”
這些事指的是慕顏兮的身體狀況。
“多謝前輩。”慕顏兮平靜道。
不急不緩,不卑不亢。
亦沒有劫后余生的大喜大悲。
沉著冷靜的態(tài)度,完全不像這個年齡的小孩子。
“你同庭兒差不了幾歲,今后喚我雪姨便可。”
“你的臉是中毒所致,毒解,方可恢復容貌。”
雪紅衣如是說道。
....
“可是顏逝?!”
三分疑問,七分肯定。
聞言,雪紅衣心中倍感意外:
“沒錯,是顏逝,丫頭可是通曉岐黃之術(shù)?”
自己也是翻過醫(yī)書后才確定的,不想這小丫頭竟能準確地說出所中之毒。
慕顏兮解釋道:“我?guī)煶芯夛L老者,略懂一二。”
“緣風,,緣風那老頭又收徒弟了?上次我見他時,還只有兩個小徒弟。”
雪紅衣呢喃道。
“十年前,我被家?guī)熓兆鲫P(guān)門弟子,雪姨認識家?guī)煟俊?
慕顏兮沒想到,她竟認識自家?guī)煾担闹泻苁呛闷妗?
“十年前,,竟已過了十年之久。”
“哎,,算起來吾已十余年未曾出谷,有些故人,亦是經(jīng)年未見了。”
“有些事以后再說,天色已晚,喝過藥,好生休息罷。”
心下感嘆,一時不知從何說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雪紅衣開口道。
“好,今后便勞煩雪姨,和溫哥哥了。”
慕顏兮頷首表示感謝。
雪紅衣點了下頭示意,隨后轉(zhuǎn)身走出房門。
溫庭則是待慕顏兮喝完藥后,一切收拾妥當才出來。
溫庭之前所住的房間讓給了慕顏兮,其他的房間閑置許久,還未收拾,因此這段時間都是直接住在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