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大門吱呀一聲打開，幾位下人看見愣了下叫道“少爺……”

“嗯”，柳清華懷中抱著熟睡的絕兒隨意地應了聲，便走了進去。

“喂，你看清那孩子的樣子了嗎，跟咱家少爺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那不就是咱家小少爺了！”

“對，那還不快去告訴老爺跟夫人呀！”

“哎，對對！”

——

夜色漸深，柳父柳母正要入睡，下人來報，“老爺，夫人，少爺回來了，還有小少爺！”

這話倒把柳父柳母嚇了一跳。

柳父披了衣衫問“少爺如今在哪兒？”

“少爺去了自己的屋子”。

——

柳父柳母二人過來的時候，恰看見柳清華面上帶著柔柔的笑意，輕輕地給床上那孩子蓋上被子。

柳母走進，看了眼那孩子，接著輕輕的喚了聲“清兒”。

柳清華抬頭，面上仍洋溢著柔和的笑意，也放緩了聲音道“爹，娘，咱們去書房里談吧”。

柳父應道“好”。

——

書房中，柳父道“我跟你娘知道你已與你師妹和離了，跟這個孩子有關吧……”

柳母更是著急的問道“清兒，我看著那孩子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這孩子是不是……”

柳清華輕笑了下，“他是我跟阿依的孩子……”

“什么，那位楊宮主……”柳父有些吃驚。

柳母眼前不由浮現出當日初見楊宮主時那絕代風華的身姿，兒子果然了不得……

“爹，孩兒此生做過太多錯事，最后悔的就是為了師徒情義，稀里糊涂的與師妹成了親，結果誤人誤己……”，突然地柳清華跪了下來……

“孩子，你這是？”

柳清華望著父母，“爹，娘，阿依為孩兒付出良多，孩兒恐竭盡此生也無力償還，如今她生死未卜，孩兒唯有生死相伴，望爹娘成全……”

說著柳清華彎下腰深深地磕了下去。

柳母彎下身子，看著自家兒子，想要扶起他，有些啜泣道“我跟你爹就只有你這么一個兒子呀，你要為娘怎么舍得……”

“娘，孩兒不孝，余生只愿陪著阿依跟絕兒……”

柳母看著柳清華如此決絕，目光望向一旁的柳父，“老爺……”

柳父嘆了口氣，安撫似的拍拍柳母的肩膀，“我知道清華這孩子的意思，蕓秋，我們確實欠那位楊姑娘太多，就讓清華去吧……”

“老爺，這……”柳母知道無力阻攔，眼中泛著淚花，走出書房。

柳父也沒有攔她，只是走到一旁，輕輕扶起柳清華，道“清華啊，你是我的兒，為父怎會不了解你的性子，這么多年，你想要做什么，為父可曾阻攔過你，”柳父拍拍他的肩笑道“如今你也做了父親，為父欣慰，好好照顧孩子，照顧楊姑娘，記得按時給爹娘送封家書就好……”

“爹，清華……”

柳清華剛張開口，柳父笑著打斷他的話，“為父都明白，你娘她過幾日緩了情緒就無事了，不用擔心，去找楊姑娘吧……”

——

柳父走進臥房，笑道“你這是還在抹眼淚嗎……”

柳母用手絹擦了擦眼角的淚珠，生氣道“要你勸勸孩子，可你倒好，你明白清兒的意思，他也是我兒子，我會不懂，我只是心疼這孩子……”

柳父坐到柳母身旁，“呵呵，你我年紀都不小了，還置什么氣，你心疼孩子我知道，但畢竟清華不是孩子了，他也做了父親了，必要擔起責任不是，孩子的娘丟了，他這個做父親的怎么能不幫著自己的兒子找娘，更何況我們柳家欠楊家太多，就讓清華用余生彌補好了，我柳嚴浩一生光明磊落，但在當年楊家的事上卻一直是追悔莫及，若清華與楊姑娘在一起，此生我心中也算放下這件事，到下黃泉那一日呀，也能走得安心……”

柳母聽著情緒漸漸平穩下來，握住柳父的手，“老爺，無論你做過什么還是做錯什么，蕓秋都會陪著你，清華是我們的孩子，只要他平安我也就無所求了……”

柳父也回握住柳母的手，“兒孫自有兒孫福嘛，別擔心了，夜深了，睡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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