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生意

你的眼中是我不解的光彩，我隨著你的視線起舞，多希望你只是為我舞蹈。自別后，兩地相思，劍離腦子里全是天若，他知道他不該，因為他的大業(yè)絕不能讓一個女子來牽絆，但是他是真的放不下她。

而天若，正在實施自己的計劃，對于烏鴉門，她是一定要鏟除的。逛青樓，扮小廝，紈绔公子哥，溫柔美嬌娘，招招用盡，于是，整個水華城都知道外地來的公子楚想做一個大買賣，再找合適的商家。整個坊市傳得是沸沸揚揚，不少商家是來了，但是都不符合公子楚的條件，怏怏而回。條件有三：1，本身財力雄厚。2，為成事不計后果（當然報酬也是極其豐厚的）。3，黑白兩道都吃的開，就是碰上官府也有門路。饒是如此，還是有很多人登門。

一日，一日，踩破了門檻，天若都不屑再接見。

這日，整個人躺進紫檀木做的椅子里，在一片綠蔭下小憩。忽聽得樓下人報，有人來找。天若不愿去理睬，不是掛了謝絕訪客的牌子嗎，怎么還會······突然清明，來了，魚兒上鉤了。

頭戴紫金冠，身上是玄色真絲衫，腰間的玉白色帶子竟是取自天山雪蓮的汁液，而這腰佩更是讓人挪不開眼，天機房的白羽佩，還是一對，這人真是貴不可言啊。來人上下打量著天若，天若也不點破，如果沒有這身衣服，恐怕很多人都會懷疑吧，畢竟這么久了都沒有商家合她心意的。

“在下李平，是來與公子做生意的。”恭敬有禮。

“哦，那你可知本公子的規(guī)矩？”

“自是知曉的。想必這令牌，公子不會陌生吧。”語氣中添了幾分傲氣，也罷，對方可是有著資本的。

烏鴉門令牌，果然。

“當然，李兄，請上座，讓在下與你好好談談。”

很是滿意天若的表現(xiàn)，也難怪，誰見了這烏鴉令還能夠坐得住呢？“公子客氣了，李某此次前來，當然是與公子做生意的，不知公子的生意是——”

“李兄真是快人快語啊。那楚某就開門見山了。楚某偶然間得到一張藏寶圖，無奈，以楚某一己之力難以尋到，原因無它，這張藏寶圖只有一半，加之楚某人生地不熟，與人合作，也怕被訛了去。故而出此下策。”

“那楚兄的意思是······讓我們代為找那半張藏寶圖。”

“公子，公子······”

“怎么，還不退下，沒看到本公子正與李兄在談生意嗎？”

“老夫人，······”

“老夫人怎么了，哎，快帶本公子過去。李兄，這——”天若一副為難的樣子。

“我等你。”

“那多謝李兄了。”

望著天若匆忙離去的背影，看來傳聞沒錯。公子楚富可敵國，而他手中的半張藏寶圖更是人人覬覦的寶物。不過此人來去無蹤，就是以烏鴉門的實力也不知道此人的真實情況。傳聞中此人事母極孝，看來所言不虛啊。其實看到這人的裝飾，李平就不疑有它。要知道，將天山雪蓮化入絲綢中，真可是奢侈到極處。這制作過程消耗的雪蓮數(shù)量之巨，成功率之微，而且所需的能工巧匠之數(shù)也是非常人能做得到的。至于，那白羽佩，更是了不得，是天機房上代掌門白羽真人的手筆。話說當年真人就制作了3塊，一塊在水皇宮內(nèi)，一塊留作己用，還有一塊據(jù)說制成不久就被人以天價買走。而這公子楚竟然有一對，要知道門主手中的那半只還是從他人手中奪來的，而他也就僥幸見過一回。此何人哉？念及此，李平暗暗覺得，倘若他能把這筆生意談妥，那么他就不用再看四大長老的臉色了。

一邊是白日夢，一邊是真睡下了。天若醒來，見這叫李平的還在外間等著，嘴角露出的笑意更濃了，人為財死，這烏鴉門也是。看這日頭，他等了也有大半天了吧。“呵呵，讓李兄久等了，真是在下的罪過啊！”

“無妨，這令堂怎么樣了？”

“勞李兄掛心，家母已無大礙。”

“那我們的生意——”

“當然是與李兄合作了，這藏寶圖······”

“······”

兩人又一陣的好講，不過有幾分是真，天若就不曉得了。她的身份都是假的，只是這廝太蠢，還妄想同她結為莫逆。最終還是落入了自己的圈套。

兩人相約明日去烏鴉門總壇商討。

13，踏平烏鴉門

李平很是歡喜地離開了。天若又添了一壺茶，這一坐就又是一天。

第二日，天若早早地就侯在屋里，等到門仆報告李老爺來了之后，就迎了過去。“李兄。”

“讓楚兄久等了，李某真是罪過啊！”

天若卻是擺擺手，笑道，“李兄何出此言啊，楚某還要仰仗你呢，在門主面前多多美言幾句啊。好促成這樁生意，也算了了楚某的心愿啊。”

這李平聽天若這么說，倒也不再矯情，畢竟他還指望這樁生意呢！“那就請楚兄隨我來吧。”

兩人便一同離開了。

李平倒好，帶天若在這水華城兜起了圈子，怎么也到不了目的地似的。忽然，馬車停了下了，李平一臉的笑容。天若也像他那樣出了馬車，可是滿臉的困惑，這里是哪里？李平也不響，只管笑，“楚兄，我們可不是到了！”

“到了？！”天若稍稍回過神來，就這里？

這是一座極大的府邸，想當年，應該是極其輝煌的吧。可如今，只是一座廢園而已，這烏鴉門會把總舵修在這？門前冷落車馬稀，雀鳥只道是樂園。華美的琉璃早已被歲月無情地剝落，門上的朱漆所剩無幾，曾經(jīng)的玉砌雕闌也罩上了厚厚的灰塵。蜘蛛在梁上安家，荒草及膝。

李平是看到了天若的猶豫，也不多說些什么，率先走了進去。天若自然也跟了進去。入院，滿目荒蕪。忽然李平停了下來，慎重地把烏鴉令取出，然后對準某處，“吱——”一聲，一扇門打開了。這門后，又是一扇石門。李平也如之前，把烏鴉令放了上去，不過這次是烏鴉令的另一面。不一會兒，厚重的石門便打開了。天若在一旁看著，原來，這府中是內(nèi)有乾坤！她倒是小瞧了這烏鴉門了。如果她從這府外經(jīng)過，是絕對不會想要進來看看的，更別說發(fā)現(xiàn)這烏鴉門了。滿院的荒草蓋住了這處地方。的確，如果不知道，這兒，也不過是一個纏滿了荒草的破舊的木門罷了。會給人很多聯(lián)想，應該是以前這戶人家還富裕時修的，可絕不會有人將它與江湖上的神秘組織烏鴉門聯(lián)系在一起。

一陣漆黑，然后，豁然開朗。“烏鴉門”三個燙金大字映入眼簾。天若按了一下腰際，這腰間的玉白雪蓮帶中藏著的正是她的冰魄劍。李平倒是什么也沒做，畢竟這是人的地盤，怕什么。

進得殿內(nèi)，只見正中央是烏木做的椅子，上面滿是繁復的花紋。一只噙血的烏鴉出現(xiàn)在椅子后面的墻上。殿內(nèi)無人，兩旁都置了不少的夜明珠，卻更是給人以鬼氣森森之感。好像是來自幽冥，沒有生氣，在夜明珠的上方是黑色的同樣繡滿了詭異的花紋圖案，有風吹來，影子搖曳著，投下斑駁的光彩。落在天若的側(cè)臉，只是看了一眼，堂中的烏鴉好像突然活了過來，振翅而起，直沖著天若而來。一陣猶疑，那烏鴉已撲到身前，忽然，黑色一收，殿內(nèi)通明，竟現(xiàn)出一個人來。身側(cè)的李平已是跪在地上，“屬下參見門主！”跪著還不忘扯一下天若的裙擺，示意一起下跪。天若當然是不予理會，雙手抱拳，微微前曲，“楚某見過門主。”不倨傲，不卑微，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烏鴉門門主先是一愣，然后仰天大笑，“哈哈，我烏煞是交了你這個朋友了！來人啊，看座。”話音剛落，幾名宮裝女子游貫而出。

置座，沏茶，歌舞。

天若見了，也不客氣，大方地坐了下去。至于茶嘛，看這色香味必然是上品無疑。而歌舞當然要好好欣賞了。柔若無骨，水袖飄轉(zhuǎn)。還一下落在她的胸前，倒是萬種風情盡在不言中。抬起頭，對上水袖的主人，只見她眉目秋波暗送，小臉通紅，不勝嬌羞，輕笑出聲，如空山黃鸝，婉轉(zhuǎn)動聽，真是要把人的魂都勾了去。“好好。”這烏鴉門門主已經(jīng)是按捺不住，一把將美人攬在懷里，眼睛里滿是濃濃的情欲，滿面橫肉都像在跳舞。然后整個的人也跌進了舞池。天若看在眼里，只覺惡心反胃，一不留神，一女已橫跨在自己身上。推也不是，擁也不是，只聽得烏鴉門門主在那喊道，“楚兄真是有福啊，這無媚可是我這第一美人啊。”

“無媚？明明是媚骨天生，一舉一動，都好像要把人吞了下去。如果她是男人，保不成會干什么。精巧的五官，獨屬于女子的淡淡的體香，恰到好處的觸碰，這女人，簡直就是妖精。”

“咳咳”天若不自然地將她送往了烏煞懷中，“門主，楚某和你的要事······”

“不急不急，你我先好好享受一下。莫不是你嫌我這簡陋？”

“哪敢啊，只是家母······”天若擺出一副十分為難的模樣。

“也罷。你們退下吧！”

烏煞當了這么多年老大，豈會不知對方的意思，也不愿拂了他的意。既然現(xiàn)在他手中還有主上要的東西就不能打草驚蛇。做生意，哼。這天底下還沒有商人敢與他做生意的，這和與虎謀皮有何不同。這人嘛，衣冠楚楚，富甲一方，若是能為他所用自是最好不過，如果不行，他的掌下也不介意再多一個亡魂。再者，對方還有一個老母親，如果敢與他耍心機，不還有一個人可要挾的嗎？換做旁人，或許沒有這么大的把握，可是至于這公子楚嗎，卻是百分之百，事母極孝，再加上他的手段，呵呵······烏煞幾乎可以預見自己的成功了。

“這么說，楚兄是有意要與我烏鴉門合作嘍！”

“難不成門主以為楚某在開玩笑？”天若若有若無地在嗓音中加了幾分陰狠。也不是想要將對方唬住，畢竟他也不是吃素的。

“哦，是烏某唐突了。不知楚兄可否將寶圖借與我一觀？”

“這是自然。”天若嘴上這么說，手上卻是小心翼翼，滿臉的不舍，在給的時候還加了幾分力道。烏煞心里一喜，這藏寶圖十有八九是真的，對方還真是舍得？看著對方滑稽的表情，僅剩的懷疑也煙消云散。一把將藏寶圖接過，而天若的嘴角此時閃過一絲冷笑。不過，他，沒有看見。

烏煞滿面喜色，竟然是礦藏，還是金礦，真是天上掉餡餅了。只是此物殘破不全，這樣就形同雞肋。臉上滿是惋惜之色。忽然，他的臉抽搐了一下。不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天若，一陣目眩，再清晰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內(nèi)力全提不起來。他的臉上有驚恐，突然狂笑，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狠戾。“來人！”

“不用叫了，他們應該正在睡覺呢！”天若饒有興趣地看著這老家伙，他的表情可是豐富得很啊！一陣驚詫，一陣決絕，這老家伙要干嘛？突然一只巨手出現(xiàn)在空中，直朝天若撲來。快臨近時，化作巨掌，狠狠地向著天若的胸口砸了下去。煙消云散，老家伙滿臉的驚愕，明明是打中的，怎么會，什么也沒有。

“就讓你看看什么事真正的碎石掌吧！”空中一聲冷喝，一掌破空而來。直將烏煞生生地震出殿外。吐血三尺，還殘留著一口氣，瞪著大眼，此時的他已是強弩之末。天若飛到殿外，居高臨下，冰魄劍起，只一下，電光火石，墻垣盡裂，烏煞的身子碎裂開來，與這起飛的塵土一起化為虛無。

“烏鴉門”，三個燙金的大字瞬間傾倒。至于，其它烏鴉門眾，中了這鬼見愁，已形同廢人，再不可為害，既如此，又何必趕盡殺絕呢？

鬼見愁，江湖中傳說的毒藥，只消一點，就可讓中毒者功力盡廢，如普通人無異。這仗，這么輕松，也是靠了這毒藥。烏鴉門門主豈是浪得虛名，只是因為中了鬼見愁后，又強行驅(qū)功，以致加速毒性，經(jīng)脈紊亂，才這樣不堪一擊。

也罷，對于這人，也不需要多少憐憫，一個“幻影”，天若已出現(xiàn)在大街上。人來人往，陽光明媚。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走后，烏鴉門總舵，燃起熊熊大火，而從這火中出來的正是劍離。他看著天若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曾經(jīng)在江湖上稱霸一時的組織頓時了無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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