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西南軍，可以說是人才濟濟，有鐵黎這樣身經百戰的大將，也有韓之越這般謀略精奇的年輕才俊，更有一個運籌帷幄，膽略過人的領導者與決策者——秦程言。

“強攻。”秦程言冷冷開口，兩個字，決定一切。

“不可。”鐵黎和韓之越，兩人異口同聲，表示反對。

“為何？”

“勞民傷財。”

“沒有必要。”

兩個人，給出兩個答案。

“理由？”

韓之越看看鐵黎：“大將軍，您先。”

鐵黎也不謙讓，侃侃而談：“太淵是軍事重地，也是浩京外最大的商賈集中地，倘若強攻，必定會傷及城中眾多無辜，而且——”

黑眸沉了沉，鐵黎道出更深一層的擔憂：“而且關敖此人，甚是剛愎自用，若是狗急跳墻，恐有自行屠城毀城的舉動，那樣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眾將領聽罷，不由個個暗自點頭。

“那么，你呢？”秦程言偏轉視線，看向韓之越。

“我想的沒鐵大將軍那么深遠，”韓之越想了想，如實答道，“我只是覺得，要取太淵，還有比強攻更簡便之法。”

“如何做？”

“打入敵人內部。”

“哦？”秦程言目光閃了閃，精神一下子變得格外集中，略含期待地看著韓之越。

“假九州侯之手，讓關傲自開城門。”韓之越提出一個大膽至極的創想。

“假九州侯之手？”秦程言摸著下巴——這他倒真是沒想過，看來這韓之越，果然聰慧。

“那就交給你了。”沒有多言一句，秦程言簡潔地作出決斷，“韓之越，朕任命你為三軍副帥，全權指揮此次太淵之戰。”

“是！”韓之越起立，躬身領命，然后正襟落座。

乍聞此言，劉天峰冉濟孟滄瀾等不由個個面露詫色，尤其是韓玉剛，當即大叫起來：“四殿下，這小子初來乍到，您怎么……？”

“要不，交給你？”秦程言一句話，便把韓玉剛的抱怨給噎了回去，“倘若你覺得自己行，就接帥印。”

韓玉剛當即傻眼，吭哧了半天，卻半個字不敢再多言。

“散會。”簡短地吩咐下兩個字，秦程言站起了身，第一個走出大帳。

夕陽正好。

遠山如畫。

好一片瑰麗的大好山河。

“嗡嗡嗡——”

幾只野蜂飛來，落在他的衣袍上。

微微地，秦程言皺起了眉。

湘水？這么快，他們已經到湘水了？

“我們走走？”一個飄忽的聲音悠悠從身后傳來。

秦程言轉頭，對上韓之越含著探詢的雙眼。

“想知道什么？直接說吧。”秦程言開門見山。

“比如？”韓之越笑笑，燁燁眸光落在那幾只振翅飛舞的小家伙上。

“你也關心這個？”秦程言目光銳利。

“只是好奇。”韓之越倒也直率，歪了歪腦袋，“好奇這些小玩意兒到底有多大能耐。”

“你想試試？”秦程言抬起手臂，“我可以叫它們來陪你玩玩。”

“別別別。”韓之越連連擺手——數年之前，在龍鳴山谷，他已經吃過一次大虧，從那以后，每每再見到這些家伙，他就又愛又恨，又心里癢癢。

又是一群野蜂飛來，不過這次的個頭和數量，都比先一批要大要多。

它們嗡嗡鳴叫著，在秦程言頭頂盤旋縈繞。

秦程言的神情，驀地變了，后背一下子僵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