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郡
雅馨公主把寫好的信放在了一邊的茶桌上,一旁留著淚的丫鬟早已被身后的利刃插透了胸膛,南陽就在早些時候被破城了,亂兵沖入了郡候府,風溪謙十幾年的基業(yè),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雅馨公主對圍著她的士兵說,“我要見見你們的上官將軍。”
那些兵士當然也知道她的公主身份,聽了這話都默默地搖搖頭,其中一個人說道,“公主,我們沒有聽說什么上官將軍。”
“沒有嗎?”雅馨公主不由得一陣失落,她掏出了一個瓷瓶,忍不住笑了一下,“罷了,見不到就見不到吧。”
“你想見的人是我吧。”上官云清推門而入道。
雅馨公主一愣,又迅速的握緊了瓷瓶,說道,“果然是你!”
上官云清對周圍的人擺擺手,士兵都散了出去。
“是我,這一切一切的都是因為我。”上官云清回道。
“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么做?”雅馨問道。
“為了我最在乎的人。”上官云清說道。
“呵呵,所以你就攻打南陽了,是嗎?”雅馨公主說道,“你為什么要這么誠實呢,你怎么不說攻打NY市因為風溪謙做了太多太多的壞事,是因為風溪謙該死,是因為風溪謙造反,你才來的呢?”
“不,公主,我不想騙你!鳳溪謙的一切都不關我的事,我沒那么偉大,我攻打南陽單純就是為了我自己的私心。”上官云清說道。
“罷了!我就當你是為了我父皇的天下,為了我皇弟的未來了。”雅馨說道。她從桌上拿起那封寫好的信,對上官云清說道,“把這封信交給風溪謙,里面有我想要對他說的話。”
“這些話你還是親自對他說吧,放心吧,即使將來在戰(zhàn)場上遇見他,我也不會為難他的,外面已經備好了馬車,我們安排了人送你回漢都。”
“漢都我已經回不去了,雖說我夫君有錯,但他畢竟是我的夫君。如今他棄了天下,也欺騙了我,但我卻不能棄他而去,我要陪著他的。”雅馨公主倔犟的說道。
“傻丫頭,你這是何必呢?”上官云清忍不住嘆氣道。
“還請你轉告張赫張公子,此生無緣,來世再會吧。”雅馨剛一說完,就把瓷瓶的東西吞了進去,上官云清阻止已經來不及,此刻上官云清知道一切都晚了,因為雅馨服下的正是當年安可兒服下的絕命毒藥。
懷山安府
安洅雨站在閣樓的走廊上,盯著院子中的兩個女孩發(fā)呆,當然了,他的眼神始終停留在一個人的身上。自從他知道了他朝思暮想的女孩就被自己的父親困在郡府的那一刻,他的心突然有了一絲的心疼。安洅雨從前是一個風流的好色公子,但自從他那次在酒館中見過阿妍之后,身邊的女人一個個全部變的有些黯然失色,或許這一次的安洅雨是動了真情吧。
阿妍和劉燁含穿著單薄的衣服在院子呆呆的坐著,全然不顧四周極寒的溫度。一旁的兩個丫鬟急的直跺腳,但又不敢去打擾眼前這兩個女子。
“三天了?”劉燁含似問非問的說道。
“三天了!”阿妍輕輕的答道。
“對不起,阿妍姐姐!”劉燁含的眼淚冒了出來。“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我,如果沒有我,云清哥就不會從雪山中出來,你的父親哥哥還有你的那些親人也不會死,你也不會和云清哥分開……”
“傻孩子!這一切怎么會和你有關,況且如果沒有你,我又怎么會認識他!”阿妍溫柔的撫摸了一下劉燁含的頭,又不無擔心的說道,“也不知道他身體怎樣了,受了這么重的刀傷,還要如此的奔波勞累。”
兩個女人想到此,止不住同時嘆了一口氣,有些話,有些事,兩個人心里都彼此清楚,但又都說不出來,是啊,要彼此放棄,誰會舍得放棄如此的男子,又或者說哪會有第二個男人出現,自己放棄,似乎又比登天還難,愛上了,停下來不愛,又是如此的不現實。或許這個男人這輩子心里都不會有她和她,但她們就是如此的傻,愛著他,守護著他,一切的苦痛,似乎也就值得了。
安洅雨這一刻也是如此的心痛,因為他知道他愛上了一個永遠都不可能愛上他的女人。而就在這幾天發(fā)生的太多的事情,聰明的他發(fā)現了他一直以來的恨竟然都是錯的。
從小周圍的人把姐姐的死,把爺爺的死都歸罪在上官云清的身上,但最近他發(fā)現事實并非如此,他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思考和判斷,他發(fā)現了父親那偏執(zhí)的恨意有些讓人無法接受。最親最愛的奶奶被人殺死,還是上官云清親手埋葬了她,對于這,父親安玄增添的只是更多的恨意,而在這一刻,安洅雨覺得上官云清是如此的君子。
從父親抓阿妍姑娘到上官云清入府營救,到入獄,再到最后被父親威脅利用去攻打南陽,這一切安洅雨都看在眼里,當那天他聽到了劉燁含唱的那首催人淚下的古詞,他突然變的清醒了。姐姐愛上的是這樣一位優(yōu)秀的人,她為他死,死的其所。安洅雨也突然明白,如果不是當時自己的色心貪戀,眼前這姑娘也不至于身陷囹圄。那么,自己犯下的錯,就自己來承擔吧。這一刻,什么身份地位,什么政治斗爭,什么父子情分,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漢都
程笑笑的短刃已經離太子的心臟近在咫尺,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寒光一閃,只聽見“砰”的一身,程笑笑手上的短刃竟然斷成了兩節(jié),再看一邊的太子,身邊竟然不知不覺多了一個白衣男子。
“白霜,你這次可遲了一些,她差點就傷到我了。”太子有些不滿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太子贖罪!”白霜回道。
“把她拿下,我要活的。”太子說完這話,竟然自顧自的往東宮去了。
程笑笑右手有些微微的顫抖,僅僅一次交手,她心里已然清楚,自己根本不是眼前這個人的對手,她不由得發(fā)出一絲冷笑,想不到自己落得如此的下場,也罷了,為了云清哥,一直似乎也都值當了。想到此,她握著半截短刃朝著自己的心窩狠狠的刺了進去。
白霜對此似乎早有防備,還未等程笑笑胳膊抬起,他就擊落了程笑笑的短刃,接著一掌拍向了程笑笑的后背,程笑笑眼前一黑,就緩緩的倒在了雪地上。
此刻一只信鴿從太子寢宮的窗臺飛了出去,白霜抱著程笑笑走進去的時候,太子有些手舞足蹈的迎了上來,對白霜說道,“你可知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么。”
白霜搖搖頭。
“哈哈,此乃天助我也,雖說你放走了我一顆最重要的棋子,可沒想到安玄那老頭卻幫了我大忙。剛剛得線報,說李光誠攻下了南陽,不日即可拿下泉羅,如此,南方可平也!”
“恭喜太子!”白霜急忙跪拜道。
“行了,行了,趕緊把這女人放下,這可不是你的女人,讓你就這么抱著,有個人得來找我麻煩的。”太子取笑白霜道。
此刻迎上來兩個丫鬟,從白霜手上接過了暈過去的程笑笑,太子吩咐道,“好生看著,我有大用處。”
丫鬟應了,抬著程笑笑去到了另外一個房間。
另外一邊的貴妃宮地上一片狼藉,秦貴妃把周圍能砸的都砸碎了,桂兒躲在一邊不敢出聲,一邊來匯報的小太監(jiān)也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跪在門外。
“真是廢物,廢物!”秦貴妃見已經無東西可砸,只能憤憤不平的坐到了一邊的桌臺上。
這時門被推開了,秦恒賢有些幸災樂禍的走了進來,邊走邊說道,“嘖嘖嘖,我的好姐姐,這些東西可是從中原花了大價錢買過來的,你這樣砸了,到時候皇上要是怪罪下來,屁股可是要挨板子的。”
“哼,你少來說些風涼話,你姐姐我接下來估計挨的不是板子,而是刀子了。”
秦恒賢對桂兒笑道,“讓他們都下去,好桂兒,去幫我泡杯桂花茶去。”
桂兒對著秦恒賢感激一笑,如釋重負的跑了出去。
“前幾日,我還勸你,不要沖動,這下知道了吧。”
“哼,你來就是為了說風涼話嗎。”秦貴妃說完,眼淚就開始冒了。
“可不敢嘲笑我的姐姐,我來是讓你冷靜下來,這本來太子什么都不知道的,你這么一鬧,就他那聰明勁,難免不會懷疑你。”
“人都被他抓了,怎么能不知道是我指使的。”
“姐姐,你可別忘了,‘暗影’可一直都是皇上的人,什么時候,變成了你秦貴妃的了。還有,誰說人被抓了,就一定會說出來。難道,姐姐你就這么不相信你派出去的那個人么,她就那么輕易的背叛了你。”
秦貴妃聽完微微一愣,“弟弟說的有些道理,笑笑是不可能出賣我的。”
“咯,問題不就解決了。”
“可我擔心,笑笑知道我的目的后,會……”
“傻姐姐,你派她出去的時候,不就心里已經清楚她有可能有去無回了么,為了江山社稷,不能這么婦人之仁。”
“可我告訴她,太子想殺上官云清!”
“可這世上,誰不想殺了上官云清?”秦恒賢露出了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也許殺了他,這世界也就安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