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微離開小亭,正往山下走著,卻迎頭碰上吳府的兩位小姐,帶著一眾家丁丫鬟往山上走來。
明微趕忙站住,吳青珊看見了明微,并看到了她肩上的鸚鵡,稀奇地問:“哎呀,明微,你從哪里揀來的鸚鵡?長得真漂亮呀!”
她這么一說,其余幾個人也都發現了,紛紛上前圍觀。
鸚鵡豪力看到這么多人圍著自己,越發地得意起來,挺著著胸脯,昂然地站在明微的肩頭展示自己美麗的羽毛,可就是一言不發。
看完鸚鵡,吳青梨邀請明微一起到山上游玩。
因為剛才在小亭上遇到過不速之客,明微不愿意跟隨他們一起上去,道完別之后,就帶著小蘭回到大殿上。
到了大殿,明微又跪倒在佛像前,心中祈求佛祖能保佑自己。
從前在相府,她的出身誰都不能提及,包括相府夫人也不許談論的,以致夫人甚至還懷疑過,明微是相爺吳正天的私生女。
她自小被吳正天收養,只是依稀在小的時候,有個自稱白玉鳳的女人,偷偷地來過幾次相府,告訴她,自己就是明微的母親。
可是,明微懇求她留下時,母親總是默默地流淚,然后再無聲無息離開。
到現在,她已經有十年沒再見著自己的母親了,至于父親是誰,她從來不曾聽母親提起過。
上一世,這些她都沒弄明白就糊涂地死了,這次老天垂憐,讓她再次回來,但愿她能夠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跟他們共享天倫之樂吧。
明微正思慮萬千時,突然聽見外邊一陣喧嘩,好象是有幾個人走了進來,其中有一個說了句:“爺,您請!”聽到這句話,明微的身體僵住了。
是的,就是他,這是齊浩然的聲音。沒想到今天怎么躲著,還是遇到了他。
明微想起前世的種種,不敢抬頭,把頭低到鋪墊上,淚水洶涌而出,打濕了身下那可憐的鋪墊。
當年的齊浩然,一襲銀白色的長衣,俊美無儔的臉龐,真的是征服了她那顆情竇初開的心。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這是他承諾給她的,可是,她在大火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時候,他在哪里?
此時明微的淚水,不是在控訴他,而是在痛恨自己,當初自己為何要去飛蛾撲火呢?
門外的人走進了大殿,其中有一個人“咦”了一聲,又聽他說到:“你怎么又來大殿了,這真是天下何處不逢君呀,怎么,你這么虔誠地跪在這里,難道是來求佛祖給你找個好婆家嗎?”
明微聽此人的聲音有些耳熟,想了半天才想起,他是剛才她在山上的亭子里遇到的男子。
他是誰呢?怎么和齊浩然攪在了一起?前世的時候王浩只是帶著幾個家丁來的寺院,并沒帶什么朋友來,難道是因為她重活一遍,有些事情也要改變嗎?
齊浩然是夜玥國老將軍齊剛的獨子,齊剛老將軍一生為國南征北戰,最后戰死沙場,只留下他這根獨苗。
夜玥國的先帝垂憐齊浩然母子,就封了齊老夫人一品誥命的封號,而齊浩然則世襲了長寧將軍的爵位。
只因如今國泰民安,齊浩然年紀又輕,所以他只是頂著這個職位,每月拿著俸祿,和一幫屬下幫著冉帝維持著京城的治安。
齊浩然的地位在夜玥國中極高,剛才他在門口稱了一聲“爺”的人,地位到底是多么尊貴呢?
好象來人站在了明微的身邊,即使是趴在坐墊上什么也看不見,明微也感覺到了他強大的氣場。
不想惹是生非,明微站起身來,低著頭想退下以躲避齊浩然和那名男子。
沒想到此時吳青珊遠遠地走了過來,看到大殿上站著的兩位年輕的男子,俱是器宇軒昂,玉樹臨風。
尤其是其中那個穿銀白色衣服的公子,長得那叫一個俊美,她一顆心如小鹿般地咚咚跳個不停。
進門之后,吳青珊特意在離兩名男子的身旁經過,當走到兩人面前時,還含笑看了身穿銀白色衣服男子一眼。
她過去挽著明微的手,一邊眼光飄向齊浩然,一邊跟明微說話:“明微,你怎么還待在這里呀?姐姐喊你過去下棋呢。”
明微正想離開此地,聽她這么一說,連忙說:“好。”
誰知,還沒等她離開,站在一旁那個穿藍色衣服的男子問吳青珊:“敢問你是哪個府上的千金?”
本來看身著藍色衣服的男子態度倨傲,青珊不想搭理的。但是看在穿白色衣服的男子面上,她馬上回答:“哦,我爹爹是夜玥國的吳副相,我是他老人家的嫡女,排行第二。”提起她的爹爹,吳青珊可是一臉的得意。
“哦,原來是一家人呀,這就好辦了。”那穿藍衣的男子聽了吳青珊的話,就說出了這樣的話。
他這一句話,把吳青珊和李明微都愣住了,不知道他說的一家人是什么意思。
看著吳青珊眼中的詢問,藍色衣服的男子笑了一下,把齊浩然拉到前面,對她說:“這位是長寧將軍齊浩然,過幾天,我和他到相府拜見令尊。”
弄半天,自己面前站著的,便是京中閨秀爭相想嫁的長寧將軍?吳青珊有點兒激動了。
她不確定地又問了一句:“你真的就是長寧將軍齊浩然嗎?”
只見對面那個白衣男子點了點頭,她心中一陣狂喜,對著那名藍衣男子說:“好呀,歡迎齊將軍到我府上做客,到時候,家父必定掃榻以待。”
面對吳青珊的熱情,齊浩然卻好像并無在意,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李明微的身上。
齊浩然一進殿,看到鋪墊上跪著一名少女,雖然沒看清她的臉,可是她的背影卻給了他一種曼妙而婀娜的美感,看著她嬌弱地跪在那里,他真想把她扶起來。
等他看明白那少女的雙肩在微微地聳動,身子也在輕輕地顫抖,他才明白她哭了,他雖然不明白她為什么哭,但是他的心卻莫名地疼在了一起。
等那少女擦干眼淚站了起來,他才看清了她的容貌,一種恍如被擊中的感覺漫上全身,他還從未對任何一個女子如此過。
不過,齊浩然并不傻,他能感覺到身邊的那個“朋友”也對眼前這個身穿藕色衣服的少女有著濃厚的興趣。
看來需要先下手為強了,畢竟,這個“朋友”的身份是遠遠高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