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攤牌

咚咚咚，門外有人敲門。

“媽，幫我開一下門，應該是梓語來了。”我在正在廚房里面忙活，就顧不上開門了。

“梓語，怎么今天要來咱們家？你約了她?！眿寢尩故呛芤馔?。

我是故意沒有告訴爸爸媽媽的。

“她是來和我討論中秋節節目的事的?！?

“你怎么沒提前說一聲呢，你提前說一聲我也好把家里收拾一下?！眿寢屫焸涞?。

老爸沒說話，只是瞥了一眼我，我怕就怕這樣，他們各自行動?；ゲ桓缮?。

“媽，先開門，你再不去開門的話人就要回去了。”

媽媽開了門。

梓語的美麗撲面而來，就像她手上的那捧郁金香，高貴且更感親切。

“我有見過你穿過這么漂亮的裙子嗎！”媽媽呆了。

“謝謝你楊阿姨?！辫髡Z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趕緊進來吧?！眿寢屭s緊請梓語進來。

梓語淺淺的一笑，忽然間她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真的是很漂亮，我第一眼看到她，黑色的晚禮裙，手捧紅色的郁金香，大紅色濃艷的口紅，這幾樣都是很難駕馭的，稍不注意就會變味。像個站街的，但是她，穿在她身上。高貴、冷艷、性感、神秘、清純、妖嬈，這些都盡顯無疑，即使是在歷史長河里也只有我的偶像葛麗泰嘉寶才擁有這般王后般的美貌與氣質。

轉過身去，我看看。

梓語很靦腆，很聽話的轉了起來，我只能用一個字形容，美，至于美到什么程度，用什么詞來形容，都差著十萬八千里。

“你怎么穿成這樣就來了?！蔽夜室膺@樣隨口的就說出了這么句話。

梓語盯著自己好半天，沒有什么不對，也很漂亮。

“我就后悔生了你，卻沒好好教你說話?！眿寢尯苌鷼獾目粗?，“對不起，梓語，你先去坐會，看我怎么收拾他?！?

梓語是不會介意我這樣的言辭的，因為她足夠了解我?，F在她笑的很開心，因為她明白我的羨慕嫉妒是對她最美的贊賞。

“坐什么，她是來幫我做飯的，媽你拿件她可以穿的衣服，”我很喜歡梓語今天的打扮，“還有，你今天很美?！?

梓語和我兩個人在廚房里，姐姐的運動衣讓梓語更顯簡單與隨和。

“要我幫什么忙?！辫髡Z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你不是自己毛遂自薦要幫我做飯嗎，怎么自己都忘了?！?

“哦，記起來了，那好吧，我看看啊。”

“不用看了，站在這里就行了?！蔽逸p描淡寫。

“我以為你真要我幫忙的?！辫髡Z略顯意外。

“你已經幫了。”

“已經幫了?！蔽乙贿吤Φ氖置δ_亂，一邊和她聊著天。

“你換了衣服，現在又在廚房里，最重要的是，你今天的出場，簡直是無與倫比，傳達了非常多的信息。這就足夠了?！?

梓語和我在一起忙活。

“裙子是哪里來的，不是說你從來都不穿裙子嗎？”我一邊忙活一邊問梓語。

“我說過會盛裝出行的，所以下午專門去商場買的?！辫髡Z回答到是挺單純，但是我卻覺得她的行為很曖昧。

“干嘛?！蔽也铧c就跳起來了。

“什么干嘛？”梓語到緊張起來。

我也很緊張，其實我內心并沒有什么不順暢的，只是對梓語這樣的表達很敏感，他這樣一反問弄得我很緊張很不好意思。

“干嘛穿得那么漂亮?！?

這樣梓語才稍微追問的不那么緊了。

“我以前可從來沒這么穿過。你都對我無動于衷，用才華打動不了你，所以就只能色誘了?？吹經]剛才的出場夠驚艷吧，已經打動他們了好嗎？，難道就沒打動你嗎？”她隨意的提問也掩蓋不了她真是的意圖。

“差點就心動了?！蔽艺{侃著。

“你應該過去看看叔叔阿姨，他們肯定現在有好多問題問你。”梓語看了看客廳的爸爸媽媽。

爸爸和媽媽正在客廳里聊這件事，雖然兩個人依然離得很遠，但是看得出來，他們在交流，畢竟這是我的事情，而我的事情就是他們倆的事情。

“就讓他們多聊一會兒吧，對不起把你牽扯進來了?！蔽疫€是愧疚利用了她。

“我沒來的時候就知道會發生什么，只是我希望這能幫到你，至于我，我不介意，但不要覺得我是個隨便的女孩。你知道我多不情愿自己這樣打扮嗎？”

“當然?！蔽倚睦锿染蔚?，為了我，她做著自己不情愿的事情。我也知道她做這些事的原因，所以我覺得其實欠她的挺多的。

“給我紙巾，讓我趕緊把口紅擦掉?！笨磥砥綍r的她也不喜歡怎么打扮了。

我遞了紙巾給她。

“為什么你做的菜老都是這幾樣?！彼闯隽宋业男乃?，話風就轉了。

“好像你老吃一樣。”

“這一定是你的殺手锏了?！?

“那也不看誰來了?！?

“原來你也就這水平了?！?

“對不起讓您失望了?！蔽液軞鈶?，很不服氣，可是她開心，我就這樣說了。

“我以為我穿了那么漂亮的裙子，能吃到大餐呢。”

“所以不是叫你換了嗎？”

兩個人就這樣歡快的在廚房里邊聊天邊做飯，我則放著BOBDYLAN的《ITMUSTBESANTA》。

四個人又像上次那樣坐在一起吃飯聊天。

“二姑奶中秋節的事情，你們有什么頭緒嗎?！眿寢屧诓妥郎蠁柶饋砹?。

“我想給他們編一部舞臺劇演演。你們覺得怎么樣?！蔽一卮鸬?。

“梓語他有告訴過你這個瘋狂的計劃嗎？”老爸被震驚了，好奇地問梓語。

老媽也一臉的疑問盯著梓語。

梓語望了望我，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還是真的聽錯了。

“叔叔阿姨，我的驚訝絕對不會比你們的小?！辫髡Z望著叔叔阿姨，自己也是一臉的驚愕與疑問。“你知道這個計劃有多么的難實現嗎？”

“那就是能實現了。”我胸有成竹的看著他們。

“你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辫髡Z幾乎不敢相信我會想出舞臺劇的這個主意。

“媽，你說說話，我這個點子很不著調嗎？”我渴望的眼神

“非常的不著調?！眿寢屵@個死刑宣判的即迅速又堅決。

“你們說說為什么不著調？”

“首先，你要演什么舞臺劇，你得確定。”梓語說。

“其次，你要給他們定角色，這還得確定?！眿寢屨f。

“還有，他們得排練，這對他們來說可是前所未有的挑戰。”爸爸說。

“再有，舞臺劇要準備服裝，造型，化妝，音響，音效，燈光，樂隊，最重要是還得要個導演等等等等。”梓語繼續說。

“你確信他們能夠出演專業的舞臺劇嗎？”媽媽說。

“你確信你所剩下來的時間可以夠用嗎？”爸爸說。

爸爸，媽媽，梓語期待的眼神看著我，我到底有什么方法來解決這些問題，還是我會就此放棄這個瘋狂但卻偉大的主意。

“你們知道偉大和瘋狂其實是一件事嗎？”我全情投入的說服著他們。

“那就說服我們，你是如何化腐朽為神奇，把不可能變成可能的，沒有不可能先生。”

我倒是被梓語這諷刺的語言搞得連著倒吸三口氣，一下子不知道從何說起。

“那個什么來著，哎，你這個嘴皮子什么時候火力這么的猛烈。”

其他人無視我剛才的那句話。

“好吧，言歸正傳。”可是我一時想不起來，爸爸媽媽梓語剛才說了些什么“那個，首先說什么來著。”

“舞臺劇要演什么?！辫髡Z提示我。

“對，演什么，我自己寫，讓他們去演已經成型的舞臺劇，對他們來說難度太大，而且也沒什么創意，所以我自己寫，這個簡單，所以我需要梓語你的幫忙，還有爸，媽有時也會需要你們的幫忙，不太確定，可能會向你們了解一些事情，這也就解決的他們角色的問題，因為我會盡量讓他們本色演出。第二是導演的問題，既然我自己寫了，那我就會和他們一起排練，幫助他們一起排練，這個梓語你有時間的時候需要你幫幫我，下來是什么來著，對，是設備，這個沒有問題，我有個朋友是在這種演出公司上班，可以向他們租一下，再加上學校禮堂里的設備，這塊應該是沒有問題。還有樂隊，拽爺他們年輕得時候不是當過文藝兵嗎，在部隊上學過樂器，稍稍排練一下應該是可以勝任的，剩下來的時間問題，那就只能靠我們大家一起努力了?！?

“你什么時候考試。”老爸問

“12、13號?！?

“中秋節什么時候？”老媽問

“27號?！?

“14天，嚴格的說13天的時間，你要排練出一臺舞臺劇，兒子不要嫌媽潑冷水，可是也許這盆冷水真的能讓你冷靜冷靜，清醒清醒。”

我不知道該怎么向媽媽解釋了。

“爸，你說說，我可以的對嗎？”

“兒子，爸覺得你媽說的沒錯，你時間是不夠的?！卑职滞送麐寢?，關切的望著，深情地說。

“梓語，那你說說。”

梓語，猶豫的望著叔叔阿姨，望著我。她心里其實在做艱難的斗爭，要在我和爸爸媽媽面選擇，要在我的夢想和我的執著面前做選擇，要在時間面前做選擇，這是多么艱難的選擇，她卻做了最為艱難的選擇，看得出來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么，所以除了全情投入，除了成功，沒有什么襯得上她這一份選擇。

“如果你執意要這么做的話，那么我希望你是認真的，我到時會請一些舞臺劇、影視劇方面的專業老師們來看你的演出，而且我還會請一些編輯的朋友，如果你真的希望你導演出來的舞臺劇可以獲得別人的認可，你也真的很喜歡從事寫作、演出這份事業的話，那么你就認真、努力的把這出舞臺劇寫好、導演好，讓他成為你事業的起點。我不管你有沒有信心做好，因為你必須做好，你想實現自己的夢想，想在自己的人生做出不同的事情，那就是這一次了。我毫無保留的相信你的能力配得上你的夢想，不過比這更重要的事是，你自己也得毫不保留的相信。”

梓語真是用心良苦，也許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做我夢想的事情，也許從這一刻開始，我便要為自己為之瘋狂，為之奉獻的事業開始而奮斗了。

可是我望著梓語，心想，這是要干什么，是在向我示威嗎，是在告訴我付出誰不會，難道只有我毛小葉一個人知道向別人付出，為別人好嗎？我明明知道梓語的良苦用心，可是我就是自己做不到，做不到視父母的事情于不顧，視自己周圍的人的事情也不顧。

“我值得你這樣做嗎？”這演變成了我們兩個之間的戰爭了，我不想讓她作出后悔的選擇。

梓語決絕的望著我，這一切不僅值得，而且無論我們以后的結局會是什么樣，這一切都是值得，我是她這一輩子再也遇不到的第二個人了，她覺得自己雖然有缺點但是她也從來沒有服過誰，但是，我，毛小葉，為家里人，為周圍的人所做的一切，她服了。她覺得她什么都不能和我比，她什么都會向我看齊，都會以我為目標榜樣。

“這一切都是你爭取的?！辫髡Z深情地充滿愛意的望著我，“你還要為這一切繼續努力奮斗下去?！?

爸爸媽媽是看呆了，兩個人都傻掉了半天。

爸爸媽媽看著梓語面沉似水的表情一下子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好了。

梓語也感覺到了其他人不尋常的眼光。

“叔叔，阿姨我聽毛小葉說你們當時可是自由戀愛，而且還是不顧家人的反對走在一起的，那個年代這樣的愛情應該是非常的難得吧，我聽的時候真是覺得非常的偉大，而且我很羨慕你們。這樣的坎坷都可以成功的度過，還有什么事情是不能過去的呢?！?

叔叔阿姨該怎么接上梓語這樣的話題，又該以什么樣的態度面對突然引出的這個話題。

“那都是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崩习指锌駠u，“我們彼此深深地愛著對方，可是卻不能在一起?！卑职忠呀洸荒茉谠V說下去了，他知道繼續訴說下去對誰都不是一件好事。

很明顯今天晚上大家誰的心情都不好，因為梓語替我當了這個壞人。

“過去的事就讓他們過去吧，眼下的事就是你們倆都要考試，考完試就讓小葉好好準備舞臺劇。梓語你說對不對。”媽媽說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只是堅強的她是絕對不會讓眼淚橫行霸道的。

“阿姨，對不起，叔叔，對不起，”尤其是對我，“毛小葉，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