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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集師會

十五的初晨,天還朦朦亮,所有的蜀山道士從廂房魚貫而出,一個個匆匆朝著正陽殿跑去。

原來今日是九月十五,是蜀山的集師會,說的好聽點,是宗派之間相互切磋,說的不好聽點,就是各仙派耀武揚威,趁機賣弄。爭奪一世先鐏。

“不要趕我走。”

“好好好,乖哦!不趕你走。”倆個聲音忽然從清虛禪房傳出。原來是清風醒了,接著便是一陣陣隆隆聲。

“哎呦呦,你小子出手太狠了吧!”

忽然一個凄慘的聲音掩蓋了所有人跑步的聲音。但大家都沒有停下來,因為同這件事相比較,前者更加重要。

”你是誰,想要干嘛?”

“你這么快就忘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胡說!我看見你剛才要殺我!”

”殺你?你睡糊涂了吧?我看你剛才在說夢話,想仔細聽聽你到底說些什么?誰曾想,你一聲聲的別趕你走,我好心告訴你,安慰你,你醒之后,把我當成壞人了。哎,你叫什么名字?你所說的師父是誰???”

“我憑什么要告訴你?”

“憑我救了你!我是你恩人!”

“你救了我?”

“那還有誰?昨天你躺在殿外,奄奄一息。幸虧我發現早啊!不然你小命早完了!”

“那,這是哪兒?”

這里是我師父的禪房,是他叫我來照顧你的。

“你師父是清虛道長嗎?”

“你怎么會知道師父禪號?”

“不行,我得去找他!他在哪兒呢?快告訴我?!?

“哎哎哎!你病剛好,過一會,師父有可能就來了。你先歇歇,你的衣服我給你洗了,先穿我的吧!”

“我的衣服,什么!你把我衣服洗了?那我的蕭呢?我的珠子呢?我的棍子呢?要是丟了,我跟你沒完!”

“簫?就那根破竹子啊!太難看了,我丟了。老光棍?我記得打算要燒柴,但燒不著,恐怕在柴房吧!至于什么珠子的就一概不知了?!?

“你,你,你……你個小臭道士,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是小臭道士,我有名字,我叫懸云。

“我要殺了你!”只見清風張牙舞爪的向懸云撲去。

“別沖動,哎呀!救命??!”懸云見機不妙,拼了命的往外跑。

當清風剛出禪房門時,懸云已經不見了蹤跡。無奈的清風只能一邊呼喊,一邊摸索。

找遍了屋前屋后,長廊亭閣。但小道士卻如同空氣般消失了。正當清風一籌莫展的時候,忽然離自已不遠處傳來一陣陣人的吶喊聲。

順著聲音,清風踉踉蹌蹌來到正陽殿的一角,可整個殿外香煙飄逸,如同仙境般朦朧。

清風踮起腳也很難看清楚。他決定上殿房上一探究竟。清風是洪流的干兒子,一些平常的劍法,御術還是很高的,清風一個跟頭便翻上屋,促步爬到檐角,向下觀望。

只見正陽殿外正立雙耳經文大鼎,鼎內三支手腕粗口的柱香插在爐內,周圍數不清的小祭香在白色的凝霧中如同星星點燈般奪目耀眼。

鼎爐兩旁分別是五彩斑斕的旌旗,每支參天大旗隨風飛揚,與白霧相得映彰。旗下沉香木椅數把,把把紫色剔透,雕刻細致。

椅上一個個生得俊采星馳,威嚴深沉之人不計其數。這些人正跂腳遠視殿下鐳臺。

有時開懷大笑,有的垂頭喪氣,有的喊聲陣陣,有的憤然離去,而順著這些人的目光,擂臺上更是熱鬧的緊,有時電光激烈,有時龍飛鳳舞,有的比翼雙飛,有的不分高低。

“蓬萊島的雙鶴展翅,崆峒山的豹爪分山,花間派的斷花飛星,寒風派的無影劍法,峨嵋山的無雙劍法……”各大亮相。

清風卻能夠一眼識別,原來他曾經看到過父、親修煉這些劍術,無意間,也學會了兩招。

就當清風要飛下殿房時,一個身著青色道袍,手提桃木劍,臉上生顯略黑,道帽的絲帶隨風飄逸而動之人緩緩走了上去。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此人身上,只聽得鐳臺上他高呼:

“各位仙朋道友不遠萬里一路風塵來我蜀山參加一年一度的集師會,我們蜀山蓬畢生輝。我是蜀山神教清虛道長門下第二大弟子東金閣閣主江凌云?!?

江凌云繼續說道:“我們各派相互切磋,以術會友。

數來已有數百多年了,但我們老規矩不能變,誰能在此一柱香時間內站在此擂臺上而不倒之人,便是我們眾派之首,聽從該派掌門號召,一呼百應,莫敢不從。

現我觀各派英雄輩出,銳不可當,今年的一世仙尊會花落誰家呢?凌云不才,愿意向各位掌門請教。”

江凌云雙眼環顧四周,隨后向正陽殿下的清虛道長揖手。清虛點了點頭。隨后一道童拿著一根燃著的祭香插在大鼎中,高聲喝道,以術會友,現在開始。

只聽上面剛一喊完,底下忽冒出一六尺肥漢,雙手持玉斧,胸前衣服袒露,胸毛濃密,滿臉橫肉。凌云一見,嚇的一身冷汗。

立馬雙手作揖,問道:閣下不知是哪門哪派,可否報上尊號?”可胖漢哪如此麻煩,照著凌云腦門就劈了下去,眾人先是一震驚呼,料想凌云要吃虧了,但江凌云卻后身一傾,腳間劃過地面,向后一傾斜,胖漢一斧打空了。

胖漢有些不高興了,忽然胖漢掄起斧子,如狂風般鋪天蓋地,使出吃奶的力氣向凌云劈去。

凌云這次做好了準備,待斧子如泰山般下落之際,凌云以桃木劍撐地,忽一接地掃風腿,朝胖漢輕輕一鉤,胖漢應聲倒地,臉朝下。

“好”!

臺下掌聲雷動,喝彩聲滿殿內外。

“攻如閃電,守如星火,這不是竹步派的幻影術嗎?哼哼,不過可以用蓬萊閣的無念術破之?!鼻屣L自言自語。

“我來會會你!”一個尖細的聲音從鐳臺下傳來,可當大家四處觀望時,一位身著青色長衣的七尺之人已然站到了擂臺上,但此人以扇遮面,只有倆伽束發披散在肩。一邊搖扇,一邊大笑。

敢問閣下是何方何派何人,報上尊號?”

凌云雙手抱握,彎腰下禮。

他是竹步派掌門段雪殘陽!只聽底下有人大喊大叫。

“哦,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斷掌門,晚輩凌云不才,愿向前輩請教!”

“你?哈哈哈哈哈!我殘陽半世修仙,神魔教,哪個不知我行人處事,你一個小小的關門弟子,也配與我切搓!快叫你師父清虛前來,我要與他生死一戰,我要一洗往日之恥。”

“段掌門,師父身體有恙,無法與眾位切磋比試。師父特囑咐我代他老人家陪大家共試之?!?

連清虛道長都不敢上臺了,我看這一世至尊的寶位,是該讓讓了。

“斷掌門切勿中傷我門,言下留意。我師父確實身體不適”

“呦!這蜀山恐怕還輪不到你來做主吧。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你爹禪教二首領江青龍與魔教魔女修凝玉私下暗好,生下你之后,你爹被洪流發現,隨后被處死,而你娘忍受不住痛楚,三步一拜,五步一跪,七步一叩首。

苦苦哀求清虛道長將你收下,之后你娘跳崖自盡。我說的對嗎?”

說完,擂臺下就像炸開了鍋一般,所有人都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绷柙扑坪跎裰怯行┎惠p了。

“斷掌門,今日是比武首日,未分出勝負,你何來的自信能奪得一世仙尊神位?為何要互相拆臺呢?況且你貴為掌門人,應將集師大會放在首位,個人恩怨放在之后,這才是君子之風?!鼻逄撜驹趤碚f道。

殘陽終于放下了扇子,合在手中,轉過頭來,瞥了一眼凌云,輕哼了幾聲,便慢慢向擂臺下走去。可剛步出第一步,一只手就搭在了殘陽的肩上。

殘陽一動不動,凌云道,竹步派掌門即來蜀山,哪有空著手回去,待我還是和斷掌門切磋吧!殘陽哈哈大笑,笑道:就憑你!

他忽的將扇子倫起,右手抓住凌云搭在自已肩上的手,反肘一推,凌云后身反側,雖躲過一掌,但被推出很遠。

凌云感受到了此人深厚的內力。凌云咬牙,抽出桃木劍,腳踏生風,飄旋而起離地十二尺,舉起木劍來向殘陽砍去,

殘陽伸手,接住了旋轉的扇子,信手一擲,扇子如飛輪般向凌云喉嚨殺去,凌云眼見不妙,在空中拿劍抵擋,桃木劍被劈成倆段,幾縷青絲隨著凌云緩緩落下。

凌云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并不好對付,凌云扔掉半截短劍,抬起雙手,氣成丹田。

嗖嗖如風般,難覓其影。殘陽為之一驚,心想,此人怎么會我竹步幻影術,更加令他吃驚的是,此人級別不在自已之下!

殘陽與凌云猶如倆條飛天長龍,一會兒翻江倒海,一會兒龍光四射,氣沖斗牛。天地仿佛為之震撼。待香快燃盡之際,二人依舊不分高低。

一旁的清風可謂看的如癡如醉,心想自已要有如此之玄術,定將這蜀山攪的天翻地覆。

誰知,異想天開間,竟把那殿頂當平地來走,結果腳底一滑,整個人順著房頂翻滾了下來,所有人扭過頭看到地發生了什么,凌云正欲上前再次廝殺,忽然聽到頭上有何動靜,剛抬頭仰視,竟被一個不知什么的物體打中,整個人被壓在擂臺上。

再看眾人,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敢偷襲我!你到底是誰?”凌云腦羞成怒的問。清風忽驚嘆“哎呦呦,這么高掉下了,竟然一點事都沒有,嚇死寶寶了。

哎,什么東西這么軟??!”他用雙手往底下一摸,這感覺好棒?。壳囡L扭過頭來,看身下的東西,一瞬間,他大腦短路了,原來自已壓著的竟是一個人。

“原來是你!”

凌云滿面怨氣,早被他壓的臉紅脖子粗。

清風一骨屢爬了起來,撓了撓后腦,嬉皮笑臉道“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會在我下面。”

“野小子就是野小子,真不懂規距,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竟敢在此撒野,我要將你碎尸萬段?!绷柙破降罔穑z毫不帶輕塵。

“時辰已到,香已燃盡。本輪殘陽掌門,勝!”

凌云止步,看著燃盡的香煙只剩殘灰。雙膝不由自主的向清虛跪下。

忽的青天長號一聲,穿云裂石。轉過頭來怒目望著清風。清風渾身不自在,目光躲閃,

清虛起身,徑直向后殿走去。

“師父?”清風眼前一亮,正欲追趕清虛。忽被一個聲音叫住。

“喂,小道士。你先等一會。”

原來是和凌云在臺上激戰的那個人。只見他先向所有人行了一禮,長嘆道:“諸位都看見了,這一輪雪殘陽并沒有贏。”

凌云抬起頭,望著雪殘陽,希望有奇跡發生。只見四下有人議論,有人點頭,支持雪殘陽。

他繼續說道:“昔日蜀山有清虛道長鎮守,我各派如眾星捧月般依附蜀山,毫無怨言,如今,道長不參與這集師之爭,怕這蜀山要搖搖欲墜了。

我本想繼承各派意愿,再塑一世先鐏。竟沒想到,這蜀山還有忠義之人,有些人怕輸,故意裝出一副病態,有些人就看不慣,打的陳皮雕蟲的功夫爛術。

冒充我正派神功。但有些人敢站出來,真叫人些許敬佩呢!所以我決定,明日午時和他一戰!”

說話間殘陽將手指向了正在百無聊賴的清風,清風躲躲閃閃,拿起自已的手指著自已,殘陽點了點頭示意就是他,這個足以讓所有人意外的消息在人群中炸開。

清風著急的左右搖頭,示意不干。跑到凌云跟前,想要扶起凌云,凌云一把推開他,踉踉蹌蹌的起身,走到清風面前,貼著他的耳邊說了一句,“有我在,你休想得逞!”便憤憤離開了。

清風望著凌云遠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感嘆,此人究竟是誰呢?為和他看自已的眼神總帶著無視和仇恨呢?和自已交戰的這個人又是誰呢?他見我好像跟他很熟悉似得,無數的疑問再一次擁入清風腦海,他很亂,他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走,

他只知道在這蜀山之中一定有巨大的陰謀。而他所要做的,就是要在這污濁的泥沙中,狂盡掏沙,方始得金。

“好,我答應你,明天與你決戰,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

“我贏之后,你要向剛才的江凌云師兄道歉賠禮。

“要是你輸了呢?嗯?”

“悉聽尊便。”

“好,君子一言,”

“四馬難追?!?

“好好好,我明天在此等你,你可別嚇的不來啊!”

“我清風一定赴約?!?

段雪殘陽揮著扇子,消失在了空中,空中只彌漫著殘陽的笑聲,和眾人的哀嘆聲。

沒有人能夠理解,也不會有人明白,這個橫空出世的,自尋死路的無知小子,會是影響他們一世生死的人。

他們覺得這次蜀山真沒人了,竟會派如此平平之輩上臺奪擂,怕這蜀山要倒了,可每一派真這么想嗎,今天的清虛一句話不說,似乎他早已知道一切,凌云被欺,

殘陽辱羞,他竟氣定神閑,毫無表示。而且這蜀山二弟子竟會竹步派的幻影術。所有人既興奮,又擔心……一切之中只有等待命運之神眷顧何方。沒有人會知道這是一場巨大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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