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在學校的時候就特別喜歡去上實操課，老師在那里講課的時候，一群的同學都圍在那里看得津津有味。輪到自己實操的時候，哪怕拿塊鐵天天都在虎口鉗上用銼刀磨都忙得不亦樂乎。連中午都舍不得休息一下，就擔心自己練得不夠好，出去后不好找工作。只是實地的機器太少了，只有一臺老式鉆床和磨床。后來剛從學校出來工作的時候，見到什么樣的機器都喜歡，都想去學會怎么使用它。喜歡機械，這應該是大多數男孩子的天性吧？然而別人卻都不愿意教你，跟你又不熟憑什么要教你呢？教會了便又多了一個競爭對手。所以想學會那些機器是如何使用的，就得先跟那些人打好了關系。不然，別人理都懶得理你。特別是那些大師傅，總感覺他們高高在上似的。在寶安72區做沖壓工的時候，公司里有一臺日本的數控沖床壞了，需要請人來修。聽說，請的那個人是按小時收費的，一個小時幾百塊錢。并且收費是從打電話通知他來掛了電話之后就開始算時間的，一直到修好后便需要當場付錢。別人想看他是怎么修的機器，他都叫他們站得遠遠的。然后自己鉆到機器里把門關上了獨自搗鼓，在里面憋出一身的汗。那些人包括我都對他充滿了羨慕的眼光，想著能有他那樣的技術就不用愁了。做模具學徒的時候，師傅也不是很愿意教我一些知識。只是要用到了的時候才會教一些，所以我常纏著那幾個師傅叫他們多教下我一下。然而師傅總以“你現在還不需要用到那么多”來搪塞。后來有個年紀大的老師傅挺喜歡我的，教了我不少的知識。對于那些肯多教我知識的人，我一直都挺感激他們的。
做結構工程師后，上班閑暇之余就常常去生產線轉轉。一來看看那些老產品的生產工藝，二來看看有什么工藝可以改良或者可以做一些治具來方便生產的。有次看到他們在做一款USB充電線的時候覺得很奇怪，因為外殼上明明有超聲線卻不拿去用機器超聲而是用膠水粘在一起。問他們為什么用膠水粘，說是老板叫這樣搞的。這樣的生產效率太低了，并且粘膠水的時候很容易溢膠到表面把手一起粘住造成外觀不良。我便找到老板說明了這些情況，并叫他快買超聲波的機器回來。因為機器不是很貴，要不了多少錢。它不僅能提高生產效率還能降低廢品率，以后也還可以用在其他的產品上，所以極力推薦老板買回來。然而，老板總是擔心買回來后沒什么作用浪費了錢，沒有人會用怎么辦？效果不好怎么辦？模具怎么做？等等一系列問題。問得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于是，我問車間的人有沒有會用超聲波機器的？得知有兩個人用過，但只是會簡單操作卻不知道怎么調機。我則在以前做模具工程師的時候做過幾套超聲波的模具，但是效果都不是很好。我跟車間的那幾個會用機器的人和車間主管說：“你們也要找老板叫買機器，做起事來也會方便些。這樣粘得滿手的膠水，不嫌麻煩呢？不能只我一個人在那里叫，老板不會引起重視的。”等到后來車間一生產那個USB線的時候，我就找老板叫買機器，他們車間的人也跟著我叫。叫了好幾次之后，終于有一天不知道他在哪里找了一個賣超聲波機器的人來公司。那個人也覺得奇怪我們用膠水粘殼子的方法，然后帶了條USB線走了。他說，他會幫我們做模具，模具費也不貴。
過了幾天，機器和模具都回來了。連忙裝好了試模具，沒想到試出來的效果還真不錯。后來這臺機器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減少了很多的工作量。只是那個賣機器的人有點怪，叫他教我們機器怎么調，他總是很不耐煩的隨手教兩下。只看見他這里敲一敲，那里按幾下便說：“這個很簡單的，你看！就這么搞幾下就好了。”可問他為什么這個地方要這么搞？他只說：“你就這樣搞就是了。”于是，我們自己調的參數做出來的東西就有問題。所以每次上模都調得不對，就只有打電話叫他來調。本來還想自己做超聲波的模具，問他需要注意一下什么？他總是支支吾吾的不愿意說，只說他們可以幫我們來做。想著求人不如求己，就在沒事的時候網上找資料研究怎么調機？后來還真被我摸出了竅門，無師自通了。然而模具還是得找他做，因為網上說超聲波的模具要經過軟件的超聲測試好了才能做。可我不會用那個測試軟件，再說模具也不是很貴。我便將超聲波調機的要領都先教給了車間的主管，可他視乎并沒有什么心思想學。經常看到機器不是這里沒有調好，就是那里有點問題就開始生產了。我看那幾個普工都挺想學的，想著把他們都教會了等用的時候他們好互相有個提醒。并且，對于這些普工來說擁有的技能越多就越好找工作，更可以找到待遇不錯的工作。以后不管到那里找工作，都可以有幾個亮點好干掉一幫競爭的人。于是每次要用機器生產的時候，我就教他們怎么調機。一開始他們都不敢調，擔心把機器調壞。我就叫他們別怕，先讓他們按照我說的要領自己調一遍。我則在一邊看著他們一步步的調，做得不對的地方就告訴他們該怎么做？可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他們做得不到位，生產出來的產品總是不如意。
后來買了更多的機器，等我一摸會便急忙的教車間的人如何的使用？特別是那幾臺氣動沖壓機，我生怕他們自己調的時候不小心壓到哪里？會像我的手指一樣壓斷。所以特意的叮囑了主管，那幾臺機器要固定下來只能那幾個記住動作要領的人使用？其他的人不要動它。后來由于車間的人員不夠用，又招進來了很多新人。怕主管教得不到位，我也像之前那樣親自教新手怎么使用，注意哪些要點？可他們總是做得不如我意。可能他們平時看我隨便搞搞就弄好了，治具有問題也是我這里弄弄那里弄弄便修好了。但他們卻沒有注意到，我是該調得精密的地方就仔細調好，無關緊要的地方就隨便的搞了。而他們不管精密不精密的地方，只要做得最后像他們之前看到的樣子得過且過就行了。然而等我一閑著過來看的時候，不是底座下面墊著一坨膠水導致模具不平；就是螺絲沒有鎖緊沖幾下就沖偏了；或者上下模偏心太大了。我以為是我教的次數少了，可教了很多次還是感覺做得不好。有的時候我便開玩笑的兇他們，叫他們一定按要求做，多檢查一下多想一想還有哪里沒有弄好的？鼓勵他們說：“在這里學會調機器了就可以到別的地方做大師傅去了。”盡量的教他們在做出來的產品出現各種不良情況的時候要怎么去對應的調試機器和模具？告訴他們每套模具與機器在生產產品時的原理，以及模具調試時要注意的要點。因為憐憫之心，想著以前總希望別人能教我操作各種機器；想著他們也應該是渴望學這些機器操作的吧？我便把本不屬于我的事情都做了，可他們視乎都不是很愛學。教給他們知識不僅沒什么感激之情，卻還覺得我的操作要求過于苛刻了，耽誤了他們的生產。公司里沒有一個品質的人，所以等到生產不良的時候也不知道檢查一下，到最后業務員甚至客戶拿到貨后不行就報廢了重新做。可每次調機出現的問題都說了很多遍，依然還是那個樣子。我總是看不慣這些，覺得能夠很容易就可以做好的事情，為什么不可以一下就做好呢？但時間久了之后，他們都把調機的事情認為是我應該做的了，包括老板。每次要用機器的時候，他們都是先叫我去調好了給他們直接用。問他們：“要是我不在這里了怎么辦？”能怎么辦？瞎搞啰，呵呵！我只得做一張表格，把每套模具調機時的幾個重要的參數都固定下來，叫他們下次換模具的時候按照參數輸入就可以了。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有對于那些同一件事情做了很多次都做不好的人，總是感到莫名的厭煩？就像看到接了好幾個單了的業務員還像新手一樣，這也不懂那也不懂。每次都要問一些極其簡單和常識性的問題，還隔一段時間后重復的來問同一個問題。一直認為，既然自己選擇了一個行業就要在那個行業盡量的做到專業甚至全面。不然，你自己瞎搞，別人要么跟著你一起瞎搞；要么被別人鄙視。要說是因為從來沒有接觸過而想不明白一些事情為何要這樣的做？那你可以用筆記下來，先照著做了再慢慢的去理解啊。然而總有些人，教他東西倒好像要使勁硬塞給他似的。就像讀書的時候自己不愿意學，老師依然不停的教，生怕教不進去。可這不是在學校，這是再吃人的社會。別人沒有教你的義務，而能有一技之長便可讓自己比別人有更多的薪水，活得更好！越來越感覺現在的人好像和以前不同了很多，不禁想起了很多年前和旗峰聊天時跟我說的話：不是每個人都有上進心的。
公司搬家擴大生產后就招來了很多的新人，然而同樣都是剛畢業的大學生，有的能坐在辦公室里吹空調；有的只能在車間吹風扇。不禁想起剛從學校出來時的自己，也同樣只能混跡于各種生產車間。那個時候常常對坐在辦公室里吹空調的人充滿了羨慕之情。為了能坐到辦公室，還苦思冥想地給經理和主管寫過自薦信（詳見《[學毛遂自薦](五)》）。做模具補師的時候也常對那兩個能坐在辦公室打雜的設計學徒羨慕不已。雖然那只是設計學徒，但總感覺比打鐵做模具的師傅還要洋氣。時常不由自主地往辦公室里面瞟上兩眼，可要想進那個辦公室就別了，連師傅都沒有什么機會能進去。辦公室與車間的那個門視乎是一道跨不過去的坎似的。所以我為了能跨過那道坎，只要別人肯教我東西我就學，就怕別人不教看家的本事。總想著如何才能盡快的跨過那道坎進到辦公室？時常想起畢業時，航校院長的話：我也年輕過，但是你們老過嗎？不知道其他的同學是如何理解的？我覺得院長的意思是：年輕就是本錢，不管做什么都要趁早，莫等老了徒傷悲。
于2017年7月29日整理于2024年03月30日
即使腦袋很笨很多東西始終都學不會，也從來沒有忘記過不斷的學習各種技能來提高自己的工作水平。隨著進入社會后接觸的人越來越多才知道：有些人勤奮好學，有些人得過且過的混日子，原來并不是每個人都有上進心的。
感謝你看到了這里！我就是黃小利，一個被工程師事業耽誤了的作家。我來這里就是為了吸粉，分享我根據打工經歷記錄的自傳小說，歡迎各位關注：流浪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