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雪國公主

“太子妃找咱們。”蕪君說道，“請妹妹移步。”

九姑娘被兩個“男人婆”丫頭陪著，在君夫人的陪伴下往太子妃住的大殿走去。太子妃那邊燈已經(jīng)被點亮了。

九姑娘被帶進了地道。

“姐姐，我不知道我們宮里還有這個地方。”九姑娘故作正經(jīng)。

突然一陣風過來了，一個人的手指往自己身上而來。蕪君聞到了一絲異樣，面前的女人雖然是雪姨的樣子，但絕對不是，而是蔡姬。于是蕪君倒了下去。

“公主。”雪姨站在了他們面前，“奴婢來晚了，我們走。”

九姑娘站直了，愣了一下。就跟著假雪姨往外跑。

蕪君這才起來：“大師兄，你們演什么戲？”

“不傷和氣。”扮成金甲侍衛(wèi)的劉書說道，“父皇說不想真與雪國結仇。何況她還有太子的骨肉。”

殺也不是，放也不是，那九姑娘還真身懷六甲？她走了，東宮就鬧不起來了。

天亮了，蕪君拉著王鳳鳴走出了正殿，折騰了一夜，天亮得時候，圓圓過來稟報說是城里一切如故，并沒有見到一個圍城的雪國人。

“蕪君，她出城走了，沒有帶人。我跟著她一直看她出城才溜回來。”蔡姬回來了。

一個大肚子的女人獨自逃命會是多么艱難，蕪君心里無限內疚。“我們是不是錯了。”蕪君說道，“她還懷著太子的孩子。”

“雪國公主怎么能留？”王鳳鳴說道，“難道你想讓太子通敵嗎？”王鳳鳴說的話并不見得沒道理，蔡姬也說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辦法了。

是呀，知道她是奸細還放走她，不知道是不是老皇帝太精明了。

“雪姨，雪姨！”九姑娘發(fā)現(xiàn)雪姨沒有跟上來。自己身后沒有了人，這雪姨跑哪里去了？但是她也不敢停留，于是往城外而去，幾年了，她一直在南邊，她的父親把她送給了山大王做女兒，自己一直聽命與雪姨，如今卻只有往北而走，也許可以回到自己的故鄉(xiāng)。只是東宮的太子妃和君夫人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另一個身份，自己再也難呆在東宮了。其實跟著太子劉棟并不讓自己憋屈，何況是自己看上這個男人的，何況兄長答應自己留下太子的命，給自己和夫君富貴的生活。現(xiàn)在沒有雪姨自己寸步難行，因為不知道雪國軍隊在哪里。

聽說九姑娘失蹤了，東宮慌亂了。皇后不許大家再提九夫人，蕪君雖然默不作聲心里卻擔心著。

“蕪君你是不是不放心你這個妹妹，也好，你自己趕上去追她回來吧。”皇后看在眼里，“只怕她不會領你的情。當年我也曾待雪兒如同好姐妹，豈知她心里只有她的娘家，連兒子都可以舍棄。”

蕪君望著太陽越升越高，想起九姑娘笨重的身體，還是不放心。

“皇后娘娘，不說九姑娘是太子爺?shù)娜耍彩茄﹪墓鳎殴媚锞退阋厝ィ宦飞蠜]人保護，出了事，雪國人也會認為是我們害的。”

皇后同意了：“我想得太簡單了，以為嚇走她就好了，你去追她，不能讓她出事，她如果不肯回來就好好保護她，千萬別出事，我這就與陛下去說。”

蕪君于是告辭離去了。

一匹快馬向北而去，蕪君一路打聽九姑娘的消息。傍晚時分竟然已經(jīng)到了兩軍對壘的黃河邊。雪國人的軍隊就在河對面。河對面黑壓壓的都是人，夕陽西下，炊煙裊裊都望不到邊。

“現(xiàn)在渡口都沒船了，我看你們還是去南邊吧。”原本渡口擺渡人說道，“就是過去也是死。”

那就意味九姑娘不可能北渡，除非有人接應。蕪君雖然沒看見她，卻有點為她著急，眼看著就要生了，卻這么走了，真不知怎么向夫君交待。蕪君折了回來，一頭撞上了雪姨打扮的蔡姬。

“你這個樣子，公主還不躲著你呀，君夫人。我打扮成雪姨的樣子，那九姑娘看見我自然不會躲我。”

“你……”蕪君說不出話了，不過連忙拿出了包裹的梳子。

“別弄了，怎么看也是你。”蔡姬搶過梳子說，“皇后說了，上天有好生之德，讓我?guī)湍悖业侥桥藥Щ厝ァＶ皇俏乙宦愤^來也沒看見，難道那女人會隱身？”蔡姬說道。本來兩人覺得找個大肚婆應該很簡單，可偏偏沒見到九姑娘。

“可能她也改扮了，不一定是女人。”蕪君說道。

其實并不是九姑娘會隱身，她哪敢以一個女人的身份前行，但是她過不了何，因為一條大河橫在了她的面前。九姑娘因為過不了河，又不甘心，所以就在渡頭邊草叢里蹲著，原本看見蕪君來追有些緊張，沒想到她沒認出自己，看見蔡姬過來，以為是雪姨，打算拉她說話，卻發(fā)現(xiàn)不對勁，雪姨身上不會用那種氣味的粉，于是沒有馬上相認，尾隨在后，又看見她與蕪君交談，起了戒心。但是再回小屋也不是事，她快步往南走，只想甩開蕪君和假雪姨。

“我看見她了。”蔡姬叫道，“別讓她跑了，有了雪國公主，可以讓雪國人退兵。”

蕪君這下子明白蔡姬來的目的了，是皇后想到了這點，放虎歸山，恐怕對方會更加放肆。

蕪君一下子擋在九姑娘的面前。

“我……”九姑娘奮力把拳頭往蕪君身上擊了過來，卻被蕪君抓住了。

“放了她，蕪君。”一聲熟悉的聲音令蕪君回頭，蕪君看到了夫君就在她們身后。

“我不同意你們扣著她，她不是自愿的，她是被迫親近我的，因為那都是雪姨的主意，你們放她回家。”劉棟說道。

“不可以的。”蔡姬跪在了劉棟面前，“太子殿下，她是雪國公主，她派人綁架了皇上。”

“沒有她在手，我相信也能打敗雪國，有她在手，我反而勝之不武。”

“夫君。”九姑娘突然叫道，“我……我不會忘記夫君的。”

蔡姬卻依然不饒，擋在了九姑娘的面前。

“蕪君，幫我送九姑娘到河對面。”太子劉棟說道，“順便叫阿林好自為之。”

可送人到對岸要船，蕪君正在遲疑的時候，渡口處不知道何時有了一艘小船，船上有一船夫，蕪君拉著九姑娘就上船，那船夫原來也不是什么陌生人，就是和尚打扮的老九猴和尚。

九姑娘上了船時卻遲疑了，蕪君一把把她推上了船。

“你們?yōu)槭裁此臀一厝ィ俊?

老九猴和尚說道：“主子要我做的事，我從不問為什么？”

九姑娘生氣了，轉向了蕪君：“你不會也不知道吧，姐姐！”

“我也不知道，本來我是擔心孩子……不過夫君說了送你回去，我也不會多想。我奇怪的是夫君知道你沒有孩子一定很傷心。”蕪君說道。

“氣死我了，你們什么意思？劉棟才不會傷心呢，我壓根就沒有過孩子。”九姑娘說道，“只是夫妻一場，心里難過。其實我就怕有太子的孩子，我偷偷吃藥，因為我不想要孩子，這樣我就會很難抉擇。我是裝有孕的。”

“夫君對你真不差的。”蕪君說道，“他一直遷就你的，可你……”

“我，我出生那時就決定了，我不能與普通女孩一樣成長。”九姑娘流淚了，“我沒做錯什么，就是老天作弄我，要我以國家為重，因為我是雪國公主。”

雪國公主，聽上很是風光，卻也是無法作主的命運。要怎樣才能隨心所欲呢？也許根本就不可能做到這點，因為牽絆自身的東西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