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山姆的名字，布加迪微微的有些驚訝。

酒吧的樂隊音樂聲響起，在炫目的燈光下，四個少女各自固定好自己面前的話筒，一邊跳著粉嫩清新的舞蹈，一邊用自己銀鈴般的嗓音帶著些許的鼻音哼唱了起來。飛速的旋律回蕩在每一個人的耳畔，四個少女的歌聲中仿佛帶著一絲魔力，讓人沉淪進無邪而純真的歌聲中，簡單的歌詞從少女的口中傾瀉而出，好像能讓人忘記一切煩憂，彌漫的歌聲帶著少女初戀時的懵懂而羞澀，帶著初戀的甜美和青澀，讓在場的每一個人回憶起了自己的青澀初戀……

甩頭、提臀、擺手、彎腿、側身……簡單的舞蹈動作里，有著說不出的美感和韻律，四個粉嫩的少女站在一起，俏皮的搖晃著腦袋，長長的馬尾甩來甩去，偶爾做出幾個稍微性感妖嬈的動作，媚態里卻有著些許讓人忍俊不禁的可愛，變換著隊形，四個人的隊伍卻沒有絲毫的慌亂，反而有著說不出的俏皮……

歌聲完畢，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給予這四個少女最熱烈的掌聲，每一位聽眾的臉上都洋溢著開心而幸福的笑臉，那是對他們最大的肯定。

“嘿！”布加迪微微的有些失神，“山姆，這四個女孩是哪家公司的簽約藝人？素質真是不錯，外形、唱功、舞蹈，都很適合出道，雖然現在還有些青澀，但是只要磨練一段時間……這首歌簡直就是為他們量身打造的！歌曲的素質很高，很符合他們的風格。”

“真的嗎？”山姆哈哈大笑，向四個少女招了招手，這才對布加迪說道，“你敢相信嗎？這四個女孩只是在一家娛樂公司當了一個多月的訓練生，就已經到這個水平了，更加遺憾的是，到現在他們還沒有機會出道呢。”

“這不可能！”布加迪一臉愕然的看著四個少女，“才訓練一個多月竟然就達到這種水平了？哦，我的上帝，他們這么出色，怎么可能沒有娛樂公司找他們簽約？”

山姆無奈的搖搖頭，“我也搞不清楚這些東方人為什么這么麻煩，明明這么優秀，卻有人不想讓他們出道，所以，也沒有娛樂公司愿意簽下他們，反正，這件事很復雜，我實在是搞不懂他們中國人的想法，也只能為他們感到遺憾，如果可以幫助他們的話，我會盡量幫忙的。”

布加迪認真的點了點頭，“這么優秀的四個少女，如果就此埋沒，確實可惜了。”

聽到布加迪這么說，山姆露出如狐貍般狡猾的笑容，笑咪咪的眨眨眼，“布加迪，既然你也這么說了，那可就是答應幫她們了！”

“你在說什么？山姆？”布加迪微微的有些驚訝，隨即露出了暴怒的臉孔，“我終于明白了，山姆，你今天晚上邀請我過來，就是為了她們！我搞不懂，你為什么可以為了四個東方少女，而出賣認識這么多年的朋友？！”

山姆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嘿！老伙計，別這么大的火氣，你知道嗎？看見他們四個人，就好像看到了當年的我們一樣……”

“當年的我們？”布加迪微微的失了神，神色悠遠的看著對面并肩而立的四個東方少女，“是啊，當年我們四個人，也是如他們一樣努力……只不過，我們的運氣比他們要好，得到了史密斯先生的垂青，拿到了那么出色的歌曲版權，最后終于讓我們成功了……可惜好景不長，就在我們準備進軍北美樂壇的時候，萊姆卻已經病入膏肓……”

“我相信他們，”山姆目光直視著布加迪，“我想給他們一個機會，看看他們能走得多遠，站得多高……”

布加迪無奈的搖搖頭，“這怎么可能？他們還這么小，怎么可能……”

山姆自信一笑，“告訴你個秘密，他們手里有好幾首歌曲的版權，剛才的那首《Hey！Mysweet！》只是其中的一首。”

布加迪震驚的抬起頭，“這怎么可能？！”

一直沉默的雪歌狡猾的笑了起來，“布加迪先生，沒有什么不可能的，有一個教我唱歌的姐姐，她在生前是專門寫歌的，這是她送給我的歌曲，所以，幾十首歌曲的版權都在我的手上。”

當然，這些話是摻了水分的，實際上，以當年沈如夢的作曲、作詞才華，什么樣的歌曲寫不出來？至于這首《Hey！Mysweet！》，則是最近才寫出來的，別有一番少女的青澀可愛，很是讓雪歌喜愛。

雪歌從身后的書包里掏出一張紙，“這是這些歌曲的部分清單，如果您不相信的話，只要您從這些歌曲里隨便點幾首，我可以哼給您聽。”

迷迷糊糊之下，布加迪信手點了一首《水之際》，雪歌輕抿小嘴，偷著笑了起來，哼起了這只明凈清新的歌兒，歌里好像流淌著一條清新明快的小溪，聽著讓人仿佛沐浴在夏天的冰爽里，有著難以想象的自在肆意和清新舒暢。

聽到雪歌的歌聲，布加迪顫抖著雙手，仰望著一臉純真無邪的雪歌，張大了嘴巴，眼盈滿眶，“不對……你的歌聲……竟然是……”

雪歌無邪的歪著腦袋，笑盈盈的點點頭，“您的猜測沒有錯誤，布加迪先生，就是像您想象的那樣，否則，我也不會得到那么多的歌曲，不是嗎？”

許久，布加迪終于虛脫的點點頭，露出神秘的笑容，“好吧，可愛的東方女孩，看在上帝的份上，我會無償的為你們制作一張專輯，但是我有一個要求——我給你五年的時間做你想做的事情，五年后，我希望看到你獨立站在這個舞臺上，沒有任何的羈絆！”

雪歌輕輕的微下了身子，“如您所愿。”

葉風舞和喬沫月卻皺起了眉頭，“布加迪先生，您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讓雪歌獨立的站在舞臺上，沒有任何羈絆？”

雪歌輕輕的拍了拍葉風舞的肩膀，“我來告訴你們，意思就是說，我只能陪伴你們在緋色天空里磨礪五年，五年的成長，足夠了……二十歲的時候，緋色天空四個人會各自單飛，但是緋色天空永遠都不會解散。而我——則會遵守承諾，勇敢的站在那個舞臺。”

“為什么？”性急的喬沫月大喊了起來，瞪著眼睛看著雪歌，“我們不是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嗎？為什么要單飛？是不是以為你自己唱歌唱得很好，就可以拋棄我們？”

“月，你閉嘴！”一直溫柔可人的林若惜忽然凌厲了起來，第一次暴怒，瞪著喬沫月和葉風舞，“你們沒有資格指責雪歌！沒、有、資、格！”

“我們是朋友，那又如何？”林若惜冷冷的看著喬沫月和葉風舞，“作為一個少女組合，我們最大的招牌就是可愛的娃娃臉和娃娃音，但是這個大招牌你們又能保持多久？五年之后，就算是你們再臉嫩，也都應該長成大人了吧？到那時候，我們憑什么再去吸引別人的眼球？可愛和粉嫩已經不再是我們的優勢了，所以，我們在娛樂圈的保質期最多是五年，五年之后，如果我們還都沒有各自的發展，那就等著緋色天空的隕落吧！”

“可是，我們還可以唱歌……”

林若惜再次冷哼一聲，“你不覺得，自己說的這些話有些心虛嗎？你們唱歌？包括我在內，難道你們不覺得，組合里唱歌的時候，雪歌一直都在遷就我們嗎？更何況，你們的唱歌是誰教的？是雪歌！她的歌唱實力已經超過我們太多，我們根本就追逐不上她的腳步！月，這就像你在舞蹈方面的高超天賦一樣，難道以你在舞蹈方面的發展潛力，在幾年以后，我們還會追上你的腳步嗎？我們四個人，組成緋色天空一起出名，一起在娛樂圈成長歷練五年之后，按照每個人各自的專長發展，以求得每個人的最大發展，但是緋色天空還在，我們還在。什么叫拋棄？月，難道雪歌在你眼中就是這種人嗎？”

喬沫月低下了頭，沉默不語。

布加迪先生不理解的搖搖頭，“我聽不懂你們的中文，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這位小姐的嗓音不同于你們，她的嗓音是世界上最為傳奇的，她的舞臺不應該僅僅局限在這里，而應該站在世界的舞臺上！”

“世界的舞臺？！”不僅僅是喬沫月、葉風舞，就連林若惜都愣在那里。

布加迪的聲音里隱隱的攢動著莫名的激動，“是！她現在還小，沒有變聲，只要到了二十歲變聲過后，她的嗓音便是人間天籟、世間絕有！到那個時候，如果你們還繼續在一起唱歌，那么你們的歌聲只能淪為陪襯，甚至笑柄！”

喬沫月目瞪口呆的看著巧笑倩兮的雪歌，小嘴巴張成了“O”型。

雖然此刻在笑著，雪歌的心底卻已經如同冬日飛雪，徹底涼了……終究還是這樣，沒有絕對的信任，沒有絕對的認同，一旦涉及到自身的利益，便如同一只小野獸般歇斯底里，絲毫不肯吃虧……這就是人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