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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冤家路窄

  • 刺客郎
  • 浣三
  • 2460字
  • 2016-04-24 10:27:00

三天之后的夜里,余卑言從黑柜中被放了出來,雖尚有一絲性命,但已經半死不活了。他又渴又餓,嘴唇上盡是干皮,渾身沒有一絲力氣地趴在地上,宛如一具死尸,若不馬上飲水,估計很快他就是一具真死尸了,樣子別提多可憐。

不過沒有最可憐,只有更可憐。

此時的椿言父女倆沒有要給余卑言飲水或是進食的意思,反而椿言還對染兒使了一個眼色,只見染兒將手中的一盞油燈放在余卑言的面前說道:“大哥哥,若你能在這種狀態下數清蚊蠅的腳,那你的眼力就練成了……努力呀,千萬別自欺欺人。”

原來這是要訓練余卑言的眼力,但說真的,余卑言此刻恨不得殺人,他根本就沒心思去練這個眼力。可當他想到父母親的遭遇以及那陳元帝還在皇宮中享福時,余卑言只好用意志硬撐著,將目光移向了那油燈。

在黑夜之中,油燈附近飛舞著許多蚊蠅。余卑言開始數起了蚊蠅腿,雖然他知道蚊蠅有幾條腿,但正如染兒所說,千萬別自欺欺人,哪怕眼前恍惚不止根本數不清,他也在咬牙堅持。

大概一個時辰左右,余卑言撐不住了,這時椿言喂了余卑言一塊干饃頭與一壺水,然后他又將余卑言塞進了黑柜之中,關了一天之后,余卑言又在晚上被放了出來,同樣他還要繼續數蚊蠅腿,訓練眼力。

如次反復十次,余卑言忽然覺得在油燈周圍飛舞的蚊蠅動作慢了許多,且眼中能清晰見到蚊蠅有六條腿,顯然余卑言的眼力練成了。

可惜這只不過是開胃菜罷了,后續還要更多的菜需要余卑言一一品嘗。

余卑言在休整了一天之后,某天夜里被椿言父女給綁在了一棵大竹子上。由于這些日子余卑言根本沒法好好休息,他一會兒便打起了瞌睡,但每次一打瞌睡,染兒就會用手中的細竹抽打余卑言的腳踝,將其抽醒。

經過眼力的訓練,余卑言能猜出這肯定又是令外一種訓練,于是他也見怪不怪了。盡力讓自己保持清醒,硬撐到了天亮,終于他的眼皮打起了架,實在撐不下去了,身子極度困乏。

就在這種狀態下,椿言父女將余卑言給帶到了一處懸崖邊上,然后椿言從靴子中抽出了一匕首,鋒芒對準了余卑言的后背,這時染兒說道:“大哥哥,作單腳跳,若你能堅持半個月,那你的膽子就大了……千萬要小心別跌下懸崖呀。”

這訓練方法簡直殘無人道,但余卑言沒有任何怨言,堅定道:“好,我跳!”罷了,他在懸崖邊作單腳跳,一連半個月,一天三個時辰,雖有時他險些跌入懸崖,但他還是完成了訓練。

接下來的日子,余卑言又在椿言父女的訓練下練就了輕功,雖造詣不高,但追個梁上君子已經綽綽有余;隨后又是體術訓練,不得不說余卑言真乃練武奇才,四個月不到他便能與椿言過上幾招,也算是出師了。

到了這里,椿言父女的訓練告一段落,但余卑言又迎來了另外一男子的訓練。

那人佩戴著一張兔子面具,名叫連庚,他告訴余卑言:“少主,咱們當刺客的是什么人啊?說白了就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不敢見光之人。咱們殺了人就逃,逃不掉就會被逮住。這一逮住啊可就遭了罪了,什么辣椒水啦、老虎凳啦、夾手指啦……只要能想到的酷刑都會給你伺候上,保證啊,舒服的想上天……對了少主,您也不是二愣子,我說了一大堆您應該知道我要訓練您什么了吧?”

余卑言當然清楚,嗓音顫抖地罵了一句“他娘的”之后,便被連庚給擊昏在地,然后連庚對余卑言進行了長達一個月的殘忍且暴虐的折磨,能想到的,想不到的,他一并對余卑言用上了。

待余卑言完成訓練,他整個人呆滯了七天,根本想象不出他到底在連庚的手中經歷了什么,總之余卑言以后的日子只要見到了連庚,他二話不說就會先賞一拳,看來余卑言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在連庚手中的一個月。

但殊不知,連庚的訓練還不是最殘酷的,真正殘酷的是一名佩戴著戲劇中花臉臉譜面具的女人。

那女人名喚叫辛秋,負責訓練余卑言識毒與解毒,她告訴余卑言:“少主,你要學會自救。”

她的訓練方式是先讓余卑言吃下劇毒,然后讓余卑言在藥房中獨自研制解藥。但誰成想,余卑言每一次忍著毒發身亡的危險解了毒,可那吃下去的解藥也是帶毒的,于是余卑言為了早日擺脫毒藥的折磨,他不得不繼續研制解藥,可解了毒又添新毒,以此類推。

在訓練的一個月內,余卑言始終在中毒的狀態,那真不是常人能忍受的。且完成之后,余卑言一連休息了一個月身子才漸漸好轉起來。

到了這里,余卑言的大部分訓練基本完成,前后差不多花了八個月的時間。但訓練還在持續,接下來便是白臉譜人的訓練。當然,這次的訓練相較前幾次要輕松不少,但也夠余卑言喝一壺的了。

三個月的日子,余卑言每天都在背各式殺人之書,并在白臉譜人的教導下學習殺人之法,搞得他每天晚上做夢都在殺人,整個人幾乎都快要瘋了。若不是余卑言定力好,估計早就走火入魔了。

一年時光就這般過去了,余卑言已經無法繼續忍受竹林中的生活。幸好在立秋之日,白臉譜人決定讓其出林接活兒,算是在實踐中成長,別提余卑言多樂意了,想都沒想當即就出了竹林……

……

……

余卑言出神的回憶著過去一年的經歷,可謂渾身一陣惡寒。

這時煙娘瞧著余卑言那不舒坦的模樣,她問道:“少年郎,你這是身體不舒服還是有心事?”

余卑言回過了神,回應道:“只是有點犯困而已。”

“你也辛苦一夜了。”煙娘笑了笑說道:“犯困就繼續睡,反正你也沒什么事不是嘛。”

余卑言尷尬地清了一下嗓子,這一舉止令煙娘看的透徹,她重新為煙桿填滿了煙絲,深吸了一口后說道:“少年郎,上次你離開時說是為了一筆血債……姐姐沒猜錯的話,那筆血債應該清了。既然已經清了,你為什么還要和姐姐告別呢?莫不是,你還有其他的血債不成?”

煙娘姐果然聰明…

余卑言沉默著,沒把不該說的事告訴煙娘。當然,煙娘也很識趣,她沒繼續追問下去,心中明白男人的事情男人會自行處理,我做好分內的事情就足夠了。

隨后,煙娘像位賢惠的妻子一般幫余卑言穿戴整齊了衣裳,顯然離別的時刻到了。如年前一樣,煙娘沒有挽留,彼此也沒有煽情的言語,有的只是煙娘的一句一路小心。

可就在煙娘未將余卑言送出門時,突然房門從外被踹開了。

余卑言與煙娘下意識地將目光移了過去,見門扉處站著一位身穿棕隼服的男人,他左手握著一根短煙桿,右手扶在腰間懸掛佩刀的刀柄上,臉色鐵青,一雙惡狠狠的眼睛始終瞪在余卑言的身上,那眼神像饑餓已久的野獸要吃人一般,駭人不已!

這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慈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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