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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狼毒篇:血宴

月圓。血色圓月。搭起一場即將進行的血腥宴會最為優美神秘的背景舞臺。

夜空,萬里行云堆積。雹羲城沐浴在守城的焰火與上元節熒熒琉璃燈影中。黑暗夜空下鱗次櫛比、重重疊疊的屋脊飛檐,人聲鼎沸,燈火焚城。黑風獵獵中,沙羅立在屋欞,遠方蠢蠢欲動的黑暗。耳畔不知從哪兒傳來夜半笙簫與笑語聲。

月影濃重,輕風四起,揚起他身上的衣帶,平常人家的庭院里飛揚起陣陣梅花花瓣,落滿屋檐。

事前,皋奚長與范芝山在雹羲城疏散了尋常百姓,由范帶領著浩浩蕩蕩的百姓出城,往北方向、偏離穎水一帶遷移避難。但是仍有差不多一半的人口,不愿離開世代定居的住處,留了下來。

遠方樹林響起一陣對月狼鳴,然后一聲、兩聲、三聲,此起彼伏的狼嚎。雹羲城周遭不祥的黑暗中現出無數對血紅的亮點。

開始了!

數不盡的黑影乘風飛奔而來,遁入光亮與暗影中。

……

夢。久遠的夢。

陰灰灰潮濕的天氣。一個少女沉睡在荒野上,秋日衰敗的草木與同樣荒涼的曠宇。年齡更小的連恩,安然甜睡在荒野里。空無一人。孤獨純潔如同一個嬰兒。

少女種植了一顆開著巨大花盤的植物,她沉睡在自己種植的花木下。

一個踏為平地的荒冢,花木下,一個踏為平地的荒冢,埋藏著一個一直存有意識未死的不知經歷多少歲月的老靈魂。老靈魂被遏制埋在地下千百年,終于在秋日陰灰灰的一天里,破土而出。試圖掌控世界與毀滅力量的魔。魔來到世間,看到蘇醒的少女。這些日子就是你在上面說話么。此后這變成他所有惡中的唯一善意。萬萼春深中唯一的溫柔。

…….

綠色密林中,她被繁茂的賁華草木環繞。一個女子,更為年長的連恩,身著華麗衣袍,她手上捏著一支長長綠莖的白色花穗的花木、一個紅發羈狂的男子來尋她。

遠遠的,傳來他模糊的喚聲,“阿—難—”

她轉過身,卻發現空無一人。周圍卻有一股異常的肅殺之氣。周身有猛禽的影子出沒。這個時候紅發的男子從綠色藤蔓中出來。她看著他,心定下來。

在她身邊不到五丈遠,男子突然一腳踩空。他的腳下出現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

黑色漩渦吞噬所有可觸之物。

男子被漩渦吞噬。

密林消失了。一片黑暗的虛無。

………

連恩驚醒,臉龐濕潤。周遭一片安靜。

陌生與無比熟悉的自己。還有陌生與熟悉無比的男子。

………

連恩用紙筆在孔明燈上描上一些花瓣圖案。甘鹿點燃燭火,熱氣慢慢充滿宣紙做成的孔明燈。

“上元節,有吃湯圓的習俗。說起湯圓還是蘇婆婆做得最好吃。”

“湯圓,又叫元宵,因為以前有一個元宵姑娘非常會做湯圓……”

連恩一邊忙碌著制作孔明燈,一邊普及日常常識。聽到元宵姑娘時,甘鹿莞爾一笑,腦子里想象著這個元宵姑娘定是與湯圓一樣珠圓玉潤的。

兩人拿著制作好的孔明燈兩角的雙手松開,膨脹著熱氣的明燈,徐徐向夜空中飛去。

“說來也奇怪,上元節應該會有許多人放飛孔明燈的,怎么今日這么沉寂一只也沒有。”連恩望著天空說道。

甘鹿牽著她的手,說道,

“我們去吃——元宵姑娘。”

連恩點點頭。

光亮照在甘鹿溫暖如煦的臉上。突然一陣絞痛扭曲了他的臉,甘鹿偏頭吐了一口黑紅的鮮血。雙膝支撐不住,跪在地上。額頭滲出一層冷汗。

連恩嚇住。

這一次疼痛并未稍縱即逝,而是從骨髓里持續作痛,咬噬著全身神經。甘鹿手指抓進地下的泥土里。他感覺到自身體內的某種變異,但是他不能變成那樣,絕對不能。

你不知道不喝人血,他會很痛苦,甚至會死么。競滑比賽那日,遇到的那個陌生怪人的話出現在腦海里。

四周樹林不知從哪兒傳來一陣狼鳴,此起彼伏的狼鳴。連恩往遠處山林望去。

抓緊泥土里的手,指甲開始變長,身體內的骨骼開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甘鹿閉上雙眼,用心力遏制住這種變化。生生地將骨骼嵌入筋**回去。

連恩抱住他,眼淚流出來,她一點也不想看到他經歷如此的痛苦。這樣硬生生的將突變的筋骨遏制回去,只會讓他傷及肺腑、不死即殘。

連恩取下頭上的簪子,用尖銳的一端,切入手腕動脈。血紅的血液從手腕流出。

聞到芬芳血液氣味的甘鹿,瞳孔頓時收縮,心痛如絞,全身經脈本能地開始舒張,只是聞到氣味心脈就發出如此舒適饑渴的變化。

“怪物,”耳畔響起少女的聲音,“我只要你活著。”

另一股莫名的疼痛,驚駭他四肢。極度地渴望近在咫尺血液與另一種極端的守護,吸食少女的血液,讓少女變成被吸食的獵物或者讓她變成如他這般痛苦的獸物,是他絕對不允許的事情。

他絕對不能傷害少女。

長牙瞬時從嘴里伸出來,四肢肌肉爆裂般變得異常強壯,強烈的力量感傳遍身上每一個細胞,視聽神經仿似重生一般在體內爆裂,千里之外的聲音盡收耳廓。狼人嗜血的暴力與兇殘在他體內重生恢復了。

徹底獸化的甘鹿,往夜空的圓月發出一聲悲怒的狼嘯。高空中月光仿似一種遠古的巫術,控制著他這類生物的神志與意識。

狼人奔逃出梅源,躥入夜晚的黑暗中。遠方山林,黑風四起。

天地宙宇,突然沉寂。

他離開了連恩。

天色漸亮。遭到一夜獵食的雹羲城上空游離出絲絲光亮。不如往常,都城并未因為天色已亮,漸漸開始變得熱鬧。整座都城仍是一陣死寂。微風浮動的空氣中,漂浮著陣陣血肉的腥氣。清晨的霧霾隱隱染上了鮮紅的血色。幾乎不出十步,就可以見到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體。角落里傳來讓人不寒而栗的咯吱咯吱,咬噬肉骨的聲音。

沒有被咬死的人,也變成了新的獸化的狼人。

數量激增的狼人不斷往城北街道逼近。

皋奚長和沙羅帶著數百名的小孩與婦女藏于一家宅。不斷有死里逃生的人加入,不斷有人不小心被狡猾的狼人從人群拖出來分食。

“這里呆不下了。城中最大的宅邸是哪一戶?”沙羅問。

“離這兒最近的,則是知府大人的府邸。”

“你來帶路。”

皋奚長將眾人引出宅子,瞥見屋外不斷聚攏的狼人,背脊生涼。從這里往知府府邸,不到數里。但是僅憑他和沙羅保護著上百人不受侵襲、殺出一條血路,談何容易。一種赴死的絕望讓他頭腦異常冷靜和清醒。

一干婦孺被帶出住宅。聚集過來的狼人仿似瘋了般,向前咬來。

速度與數量根本不是皋奚長能防御的。還沒到知府府邸,他們都會被狼人吃掉。

“嗖——”“嗖——”

一陣強力的風晃過。風停,影定。攻擊上來的狼人一劍封喉,只一劍,全部倒下。沙羅站定,氣息沒有絲毫紊亂。皋奚長發現他的兵器甚至是身體都散發出劍氣,這種劍氣十丈之內能隔空傷人。

“你是——你是——”皋奚長心臟鼓動,一個名字在他嘴里呼之欲出。

持劍的沙羅站定,神色冷然地命令道,“用跑的!”

皋奚長似乎重新看到了希望,在前方持刀開路。

“用跑的!”

帶著一群眾人,向知府府邸進發。沙羅則在周圍以匪夷所思的方式,旋風般擊退了不斷進犯、絲毫不知畏懼的狼人。

不想,眾人到了百花街巷弄口,忽而看到成本大門涌入另一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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