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亂動了。
前方傳來一道耀眼的光線,我仔細一瞅,一輛警車已經停在了我們面前,很明顯剛才的騷動已經驚動了他們。
一個戴著大蓋帽的年輕小伙下了車,徑直朝我們這走來。
刀疤臉回過頭狠狠瞪了我一眼,那意思在明顯不過了,讓我老實點,否則全都玩完。
小伙走到跟前,伸出食指敲了敲車窗,發出“梆梆”的聲響,刀疤臉滿臉堆笑搖下了車窗。
“怎么啦,發生啥事了。”那年輕小伙看刀疤臉長相兇惡,語氣也頗為不善。
刀疤臉搖搖頭道:“沒事,沒事,啥事也沒有,勞煩警察同志費心了。”說完咧著嘴沖他笑了笑。
那小伙撓了撓頭,又伸出右手道:“駕駛證有沒,拿出來我看看。”刀疤臉忙從兜里掏出來給他遞過去。
“車里這么多人,你們這是要上哪去啊。”許是沒什么問題,那小伙看了兩眼便遞給了刀疤臉,很是隨意的問了兩句,刀疤臉呵呵一笑。
“這不是拉了兩個客人嗎,得跑城外頭去,路挺遠,要是沒啥事警察同志我先走了,拉完了我還得趕著去交接。”
那小伙往車里瞅了兩眼,仔細想了一會便笑道:“行,那你們先去吧,大晚上的慢點開。”
“好嘞。”刀疤臉興致勃勃的擺了擺手,忙搖上車窗,那小伙正想離開,坐在副駕駛的男人突然叫了一聲。
這一叫不要緊,警察小伙剛邁開的步子又停住了,回過頭疑惑的瞅著他,“這位同志還有什么問題?”
不光是警察,車里所有人的目光一時間全都聚集到了他身上。
刀疤臉眉頭跳了跳,嘴角卻劃過一絲陰冷,皮笑肉不笑的盯著他,模樣及其駭人。我在后面屏住呼吸,腹部的那柄利刃依舊死死頂著我,讓我不敢移動半步。
那個男人看著警察小伙,臉色漲的通紅,眼眸中好似也有淚光閃爍,嘴唇哆哆嗦嗦。終于,他閉上了眼睛,深吸了幾口氣后,猛然睜開雙眼!
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突然傳來,在坐的各位都是一滯,接著面面相覷,小警員低頭一瞅,隨即面色尷尬。
“不好意思,是我的手機,我接個電話先。”
說罷警察小伙躲到一旁接電話去了。
我在車里傻了眼。
臥槽,臥槽,這就沒了?逗我呢,好不容易就要脫困了,就因為一個該死的電話老子還要這么繼續下去?我不干,我不管,老子要出去!
我渾身的肌肉一緊,正打算跳車逃生結巴一刀抵在我的脖頸,深情的沖著我道:“你,你,你不能丟下我一個。”
臥槽,老子欲哭無淚,這活沒法干了,處心積慮謀劃了半天,不僅啥都沒撈著倒還把自己菊花搭進去了。
刀疤臉趁那個小警員轉身接電話的瞬間猛然掏出匕首一刀抵在男人腰際,緩緩用力,刀劍已經刺破了皮肉流出了些許鮮血。
“你已經失去了一次機會,我不希望你失去第二次,我就是個亡命徒,逼急了我什么都能干的出來,最后再提醒你一句,我們的人可不止兩個。”
說完這句話后刀疤臉收回匕首藏在座位下,沖那人冷笑一聲便別過臉去不再看他,就在這時那個警察也正好打完了電話。
“好了,我這邊處理完了,這位同志你剛才有什么問題么。”小警員盡量使自己看起來更溫和些,但這并沒有減少男人心中的恐懼。
男人看了看小警員,又看了看刀疤臉,猶豫了許久最后沖那小伙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勉強的說道:“我沒事。”
“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
“好吧。”看到男人如此堅持小警員也沒多說什么,沖前面的警車招了招手便示意我們離去。
結巴坐在后座長舒一口氣,我目光呆滯,無力的靠在椅背上,再牛逼的肖邦也彈不出老子的悲傷,就這么和警察蜀黍擦肩而過,我那幽怨的小眼神在蜀黍眼中居然被完全無視了。
看到我們的車輛漸行漸遠,那小伙摘下帽子擦了擦額上的汗水,又重新將帽子戴上,大跨步走向警車,坐在里面的是一位模樣俏麗的年輕女警,正忙著對鏡子補妝,看到小伙進來了忙把鏡子合上,嬌滴滴道:“大隊長,你也太慢了吧,我都睡著了。”
那小伙撓了撓頭皮,“總覺得那司機好像在哪見過,所以多待了一會,但到最后也沒想起來,算了,咱先回去。”
說罷那小伙發動汽車朝我們相反的方向駛了回去。
……
汽車行駛了將近兩個多小時,天邊已經泛出了蒙蒙的亮光,一抹紅正悄然從遠方升起,我坐在車里看向窗外,大片大片的農田映入眼簾,一片綠油油的煞是喜人,它們一個個都卯足了勁拼命從土里鉆出來,正當我看的入神時,遠方突然傳來了一聲雞叫。
我心里一愣,農田,犬吠,母雞,山羊。這里莫非是鄉下不成,那群人怎么把我拉到這來了?
我晃了晃旁邊的結巴,輕聲道:“這是哪啊。”結巴睜開雙眼,朝四周看了看,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小哨頭村。”
我一臉懵逼,從沒聽說過還有這么個地方,沒等他歇過來我接著問道:“你們把我拉這來干嘛啊。”
結巴嘴角抽了抽,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刀疤臉俯身說道:“你,你別問我,我也不知道。”
我沒好氣的瞪著他,“你怎么不去死。”
“吱呀。”車突然停了,我們來到了一個小農家院,看起來挺破的。下了車之后我往前走了兩步,面前的兩扇木門因為年久失修已經掉了漆,中間留了一個大窟窿,而且風一吹還吱呀吱呀的亂響,我看了看上面的泥墻破瓦,嘴角抽了抽,喂喂,這也太隨便了吧,拜托你們有點敬業精神好不好,這哪里像個劫匪啊,簡直比要飯的還要寒酸啊有木有。
刀疤臉下了車,拉開車門就把那個男人拽下了車,隨即用手一指,“你,還有你,都給我進去。”
我不敢忤逆,乖乖走了進去,身后的男人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一步三晃的摸索著緩緩向前,手剛摸到門沿就只聽“咣當”一聲,整扇門都掉了下來。
我走在前面,聽到身后的一聲巨響猛然轉身,被剛才的景象嚇傻了眼,只見刀疤臉飛起一腳踢在男人臀部,手指指著他的鼻尖怒喝道:“告訴我,你他媽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