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后座上,冷汗不停地順著脊背往下淌,我怕了,真的怕了,此時此刻我不停的在心里祈禱著,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發誓,打死我也不會坐上這輛車!
前方的司機手握方向盤跟一沒事人似的,腳踩油門一直加速,本來崎嶇的山路硬是被他開成了高速,我坐在后排顛簸的厲害,順道看了一眼窗外,尼瑪差點把我嚇出心臟病來,這要是在整一翅膀這輛車就真的就可以起飛了。
實在忍不住了我向前方那位大叔插嘴,“叔,咱其實不用開這么快,我不著急?!?
那位大叔連頭都沒回,兩眼盯著前方解釋道:“你不著急別人急啊,小伙子你放心,叔這駕齡沒有十年也有九年了,都是老司機,絕對信得過。”
我哭了,死命抓著前面的車椅,“叔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現在太黑了,而且路面也不平整,咱得先注意安全不是?!?
老司機嘿嘿一笑,“年輕人,沒見過世面,就這么點光景就把你丫嚇成這樣?你知道別人以前都叫叔什么嗎,北海灣車神!北海灣聽說過沒,特彎特繞的那個?!?
我瞪著大眼一臉懵逼,老司機說到這話匣子也關不上了,“兄弟,知道我這稱號怎么來的嗎,想當年,嗨,一群富二代就知道裝逼,成天到晚只會飆車。記得有那么一次,我喝醉了酒把人家車劃了,你猜怎么著,一群小屁孩非逮著我要十萬,十萬塊錢吶,要是沒錢就得剁手?!?
“當時我也就一小青年,哪有那么多錢啊,就跟他們說用圈里的方式解決,贏了走人,輸了再賠十萬,那群小屁孩也同意了,結果呢,剛起步老子就把他們全甩身后啦?!?
說到這老司機的情緒也亢奮起來,滔滔不絕說了許久,我在一旁聽的入了迷,只見老司機往窗外吐了口痰,神神叨叨的說道:“兄弟,還想再見識見識北海灣車神不?”
我搖搖頭表示拒絕,但是老司機那副模樣怎么看也跟喝高了差不多,迷迷瞪瞪的睜著倆眼,突然就從嘴里吐出這么一串字。
“小伙,坐穩咯,看叔帶你飛!”
我心里一驚,下意識的扒住車椅,司機一腳將油門踩到底,只聽整個車身發出一聲雷鳴般的怒吼,夾雜著司機的熱情和我的心驚,在夜幕的籠罩下順著公路絕塵而去。
……
本來一個多小時的車程被司機這么一搞硬生生縮短了一半,好在有驚無險,到了城區之后雖然車速放慢了但是依舊坐的心驚膽戰,我不敢在待下去了,到了下個路口我跟司機招呼一聲,那叔才意猶未盡的把車停下。
我從后座把錢遞給過去,司機明顯非常不痛快的模樣,不停地絮叨著,“好久沒開這么爽了,城里面規矩太多,小伙,下次還想坐聯系我啊?!?
我胃里翻江倒海,整張臉都青了,硬撐著咧了咧嘴朝司機笑笑,連忙跑下了車。
繁華的街道背后只剩下無盡的空虛。走在路邊,平日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也沒了蹤跡,只有霓虹燈還在點綴著凄涼的街,路過一家漢堡店,只看了一眼肚子居然不爭氣的響了起來,我掏出錢包翻了翻,還好剩下一點。
打開店門我走了進去,因為時間已經挺晚的了,所以整個店里根本沒剩幾個人,遠遠望去只有一個女服務員拿著拖把在前面拖地,我走上前臺看了看,沖著那個女服務員道:“現在還能點餐嗎?!?
那人停了一下,把手往身上擦了擦連忙回過頭來,轉過身的那一刻我們看清了彼此的臉龐,全都愣住了。
“端木磊!”
“王夢溪!”
微妙的氣氛圍繞著我倆蔓延開來,因為過于尷尬和羞澀,導致雙方站在原地許久都沒有說話。
我輕咳一聲打破沉寂,“那個,你說的打工,就是在這?”
王夢溪的俏臉有些微紅,像是做出某個重大決定一般,輕輕點了點頭,隨即有些疑惑的向我問道。
“你怎么會來這?!?
我沉默了好一會,這要我怎么說,本來就不善言辭的我于是開始撒謊。
“那個,我出來見個朋友,他家就在附近,之后就那啥那啥?!?
王夢溪點點頭,清澈的大眼看著我沒有言語,但是卻好奇的打量著我這一身,“你怎么穿成這樣,讓人打劫了?”
我聽了這話還沒反應過來,因為把長褲給了春卷,所以我現在穿著的是她的衣服,本來挺合身的一條褲子硬是讓我穿成了七分褲。
上身的外套沒了,所以只穿著一件襯衣,再加上在灌木叢里爬了幾圈導致到處到沾滿了灰,不僅如此兩邊還刮了好幾道口子,像極了路邊要飯的,不,比要飯的還要寒酸。
我不自然的看了王夢溪一眼,伸出雙手,“夢溪啊,你聽我解釋,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不用了。”王夢溪擺了個手勢叫我打住,“你什么都不用說了,我懂。”
不是你懂啥啊。我看她那副模樣明顯是誤會了,只見王夢溪很是憐憫的看了我一眼,“你等會,我現在就給你點餐,你就坐那吧,這頓飯我請?!?
我頭一次涌上了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坐在凳子上突然手機響了,我拿起來一看居然還是楚瑤打的,猶豫了一會于是接了起來。
“哥,你在那呢。”小丫頭甜膩膩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我有些不大對勁,楚瑤啥時候跟我這么好好說話過。
“我在路上,快到家了?!蔽页蛄顺蛲饷娴慕值?,腦子有點犯迷糊,這是哪啊。
“是嗎?!背幊艺f了一句,“不是躲在哪個女同學家?”
“沒有沒有。”我連忙搖頭,楚瑤的疑心特別重,尤其是最近已經發展到了疑神疑鬼的級別,任何一個小細節小丫頭都不肯不放過,所以通電話我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恰巧這時王夢溪沖我喊了一句,“端木,你是要果汁還是咖啡?!蔽彝滓豢s,忙扭過頭喊道:“咖啡,咖啡就可以。
回過頭來我正欲跟楚瑤搭話,卻發現已經來不及了,因為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陣清晰的磨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