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終焉
書名: 真龍戰士作者名: 仙遙本章字數: 10532字更新時間: 2018-09-06 20:17:00
暗黑之中,一點光亮火花不斷放大,緊接著火花轉化為盤旋飛舞的火焰氣流,以螺旋狀的方式席卷著周邊的空間。火焰旋風狂卷而至,鏡像赤龍的身影由烈焰中心沖出。與此同時,另一個股火焰旋風幾乎同時以同樣的方式彌漫天際,清脆的龍吟聲中,赤龍躍出黑暗,紛飛的烈炎助長著火焰旋風的威勢,并將火焰旋風的力量全引導至一點。
兩股火焰旋風毫無花巧地摻雜一起,風力相互撕扯,烈焰相互吞噬。赤龍與鏡像赤龍在火焰旋風的交互中以撞擊,爪擊,掃擊等方式完成了十多次交手,天空中由火焰旋風交織成的幾乎火海照亮了半邊天,而它們的身影成為兩道劃開火海的赤痕,彼此交錯,又彼此分開。終于在兩聲厲嘯之后,赤龍與鏡像赤龍最后一次分開,各回到交手前的位置。
另一方金龍與鏡像金龍的打斗雖然不比赤龍一邊色彩繽紛,但低沉的交手危險程度不在其下。雙方的防守均是無懈可擊,因此交手變成毫無花巧的比拼,龍吟聲此起彼伏,金光在黑云中閃躍耀動。“碰”的一聲劇震后,金龍與鏡像金龍分從云端兩邊分開,各自回到自己的陣營當中。這一擊雙方都用足氣力,可說是平分秋色。
晨曦消失了,黑暗掩蓋了她的身影,赤龍與金龍再感應不到她。“造物主”那鏡之門的力量正在影響著這整個空間,赤龍與金龍再無法和晨曦建立起心靈連接,這意味著它們只能依靠自己來面對眼前的敵人。
鏡像神龍是真龍直到目前為止所遇到的,最為棘手的對手,是“造物主”所創造的最杰出的傀儡。從剛才的交手來看,鏡像神龍已經再一次“復制”了赤龍與金龍的力量,它們的實力不斷與赤龍,金龍持平,要想戰勝它們,僅靠一般的方法是不行的。在一定的意義上,戰勝這兩個傀儡,也是戰勝了另一個自我。
余承男的心靈突然捕捉到一絲信息,那是一種壓抑,抑郁的情感,使化身為赤龍的他不得不仰天長吟以宣泄出來。這是異童生命最后殘留的精華,通過這樣一種心靈傳遞信息的方式,將異童已經“離去”的消息告訴了他。異童是精神情感組成的生命體,因此能輕易地以“情感”的方式傳遞信息。他為異童的死感到悲傷,也為飛鳥號的同伴們感到焦急,他們現在的情況一定很危險,但這里的事情更重要。如果不能打敗“造物主”,那么他們所有人可能都會成為“造物主”的作品而永遠留在這幻影都市當中。
“異童走了嗎......”嚴勁的低嘆聲傳入余承男的心靈中,他已經敏銳的感覺到發生的事情。
“是的,他走了。”余承男盡力抑制住自己的傷感,赤色龍魂和青色龍魂似是感覺到主人的心意般,力量滾滾涌動,“嚴兄,我開始有點恨這個地方了。”
嚴勁有感而發的道:“是啊。一開始我只是為了解決空間波動而想過要去毀掉幻影都市,現在我更多的是出于個人的感情去這么做,這里的生命......我不知道該怎么說,也許這些鏡像的傀儡確實應該享有生存的權力,但他們的生命卻又以‘竊取’的方式而形成,剝奪了另一個本體的生命本應享有的一切。唉,我討厭這些復雜的哲學問題。”
“也許結束這里的一切才是最好的,無論對我們,異童,還是幻影都市的所有生靈。異童所說枷鎖的含義,現在我有些明白了。禁錮生命的自由,復制原先生命而形成新的傀儡,并以假代真地永遠存活著,這是我們這些平凡的生命無法接受的,這就是一直禁錮著整個幻影都市的枷鎖。無論是鏡之門,又或‘造物主’這鏡之門的虛體這些強大的生命體如何去看待我們,我們終究是活生生的生命,我們絕不能容忍遭受這樣的禁錮,壓迫。”
“我知道那打破枷鎖的方法了。那種方法其實就存在于我們自身,也是那些鏡像傀儡所欠缺的,同時也是異童和迷霧出現的根源。”
“承男,你究竟發現了什么?”知道余承男有克敵之法,嚴勁內心激動起來。
“我們有苦有樂,有愛有悲,我們懂得理解,懂得尊重,懂得交流。異童和我們正是這樣建立起了朋友般的感情,所以當他離去的時候,我會感到傷心,我也會流淚......但鏡人傀儡是不會這樣的,那跟我們現在外表相似的鏡像神龍也是不會這樣的。因為傀儡們永遠不會明白我們這樣的生命,我們不僅有血有肉,還有它們所不具有的情感!”
嚴勁感覺得到余承男的龍魂之力正在不斷攀升,這并不是簡單的力量提升,而是精神與力量相結合一體的提升,他知道余承男的實力又跨越至一個新的高度,受到余承男的影響,他體內的金色龍魂也不斷活躍起來。人生記憶在腦海中以閃回的方式重現著,事業的成功,與前妻陸雨然的恩愛時光,因巨獸危機而與陸雨然分居的無奈與苦楚,陸雨然和情夫趙奇陷害并想著殺害自己,大都市的毒云事件,加入真龍并和同伴們一起努力和奮斗的時光......剎那間,人生的酸甜苦辣漫上心頭。金色龍魂似能與他心意相通般,保留著這些人生記憶的珍貴片段,他此時情感的波動,也影響著金色龍魂。他終于明白為何余承男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令自己的實力超越以前的境界,因為他和金色龍魂之間的心靈連結,也有著深厚的感情作為基礎,他和金色龍魂不是兩個孤立的存在,而是一個完整的個體。力量如山洪暴發,嚴勁不斷地感知并釋放著金色龍魂承受程度內的力量。他從未像現在一樣明白金色龍魂對自己的重要性,一直以來,他都把金色龍魂當作一件威力強大的兵器,但現在,金色龍魂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是他內在的朋友。
余承男的雙龍魂迎來一次力量相融的契機。自從得到青色龍魂后,他只能以赤色龍魂為基礎來運用青色龍魂的力量,后者所蘊含的強大力量一直難以直接為己所用。兩種截然不同的龍魂之力,使得他在戰斗時需耗費不少心力來協調雙龍魂的力量。在明白了戰勝鏡像神龍的方法后,余承男決定放開自己的心靈,他要試著去接納青色龍魂,既然他能和赤色龍魂建立起直接的心靈連結,那么和青色龍魂也一樣能做到。
炎炎熱力緩緩退去,赤色龍魂的力量在心海中消退,青色龍魂的力量迅速填充著赤色龍魂退去的空間,一股清涼有力的生機感注入到余承男的心靈當中,他知道青色龍魂來了。就在他打算要閉合心田,完整的包容赤色龍魂與青色龍魂時,異變突起。赤色龍魂的力量又潮水般卷土重來,抗衡著青色龍魂,后者自然不甘示弱,立時加以還擊。兩股不同的力量在余承男的心靈中展開激烈的碰撞,開始爭奪宿主的認可,余承男的精神忽強忽弱,意識不斷充斥著赤色神龍與青色神龍此起彼伏的厲嘯,雙方的角力以他為戰場就此展開,并不斷影響著他自己的控制力。按照常理,龍魂與其主人相結合后,龍魂中的神龍意識應會進入沉寂的狀態,但此時雙龍魂的神龍意識都完全覺醒過來,余承男反而成為了第三者。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余承男腦中閃過,那就是如果他不能控制住這種局面,他將變成像霧都市之戰時與里維斯相同的情況,也就是神龍將會占據他的身體,當然,這次將會是兩個神龍共同占有他的身體,他不會再去想接下來的結局。
余承男和赤色龍魂,青色龍魂三者的聯系就在這樣的競爭中不斷加強著。原先由余承男,赤色龍魂主導的局面,變為三家同大的情況。情況急轉直下,余承男的意識變得模糊,如果他再不迅速做出選擇,他本身這最弱的一方將率先被淘汰出局,只留下空蕩蕩的身體。他加強了驅動赤色龍魂,受到心靈連結的影響,赤色龍魂很快做出了反應,溫暖火熱的力量重新在心海中平復下來,他與赤色龍魂本身契合很高,對它的控制力當然也最強。青色龍魂感應到赤色龍魂力量的減弱,重新發起攻擊,試圖奪回已經失去的陣地,余承男感覺得到赤色龍魂的力量在刺激之下又蠢蠢欲動,他必須要趁著最短的時間內,與青色龍魂建立起心靈連結。青色龍魂化為神龍的形態,在心海里咆哮著,似在掙脫余承男的心靈,又像在尋求著赤色龍魂的挑戰。
余承男決定冒險一搏。心靈連結的緊密程度,事實上正是龍魂主人與龍魂契合度的內在體現,他和青色龍魂雖然并不是完美契合,但至少仍有一定程度是相契合的,否則青色龍魂不會選擇留在他的體內,他決定從這點出發。余承男不再躲藏在心靈深處,他在心海中出現。青色神龍發現了他的存在,朝他飛速靠近,余承男緩緩抬手,手中赤色龍魂的光球冉冉升起,在這一瞬間,他決定不再憑借赤色龍魂的力量來面對青色龍魂,而是自己面對青色龍魂。一切都順其自然,如果青色龍魂真的不屬于自己,他會讓它離開。青龍俯視著余承男,后者感覺得到他的威嚴,壓力,沒有了赤色龍魂,他和青龍處于不對等的局面,現在只能靜靜等待著青色龍魂的選擇了。他左手手心的赤色光球冉冉發紅,而右手虛位以待,既是等待青色龍魂,也是等待著危險的降臨。“嚎”的一聲,余承男難過得咬牙站立,即使是身處心靈當中,他仍能切膚感覺到風力帶來的切割疼痛,他的皮膚仿佛要和自己的骨骼分離般,就在他即將到達忍耐極限,想要重新使用赤色龍魂的力量時,一切風平浪靜。余承男感覺得到右手心的清涼,他的目光緩緩移向右手心處,青色晶瑩剔透龍魂正靜靜地沉睡其上,其動人的生命力與他水乳交融地緊貼一起。他成功了,青色龍魂認可了他,他終于成功地與青色龍魂建立起了心靈連結。
昏暗的天地重回到赤龍的視野中,它發現自己原先火紅的鱗片上夾雜著絢麗的青色鱗片,赤龍再不是從前的赤龍,而是擁有著雙龍魂的赤龍。金龍發出吼聲,響應著同伴的歸來。
赤龍,金龍同時發出響徹蒼穹的龍吟聲,門之力量似也無法阻隔著它們此時散發出的強大氣場。在短短的時間內,余承男和嚴勁終于再有突破,通過自身情感的投入,加深了與各自龍魂的心靈連結,提升了實力。此時它們再看向鏡像赤龍和鏡像金龍,就好像在看一個過去的自己般,但又是空蕩蕩的,它們除了軀殼,什么都沒有。
真龍與鏡像神龍的對決再次開始。
兩股激蕩的火焰旋風再次交錯一處,熱烈的力量劇爆地籠罩附近的空間,火花飛旋,每一丁點你都綻放著可怕的殺傷力,火焰的力量相持不下。金色流光穿過兩股火焰旋風最猛烈的風眼,金龍驀地現出真正形態,只是一瞬間,金龍已經來到鏡像金龍的身邊,后者連忙展開金色屏障阻擋金龍的沖擊,金龍改以撞擊為上升之勢,緊接著由上盤旋而下,形成高速盤旋的動作,龍魂之力形成銳利切割的鋸輪光痕,金龍每一個高速盤旋轉動,光痕的輝芒就放大半分,龍形鋸輪最終透過金光屏障,鏡像金龍被一分為二。與此同時,兩股火焰旋風的交戰也到了尾聲,赤龍與鏡像赤龍分別現出身來,在空中絞殺起來,鏡像赤龍的回游沖擊落空,當它發現赤龍已經來到它身后時,勝負已分,赤龍厲嘯著疾攻而至,身形在高速沖擊中化作一支利箭,紅色與青色兩種光芒形成流星尾部絢麗的痕跡,鏡像赤龍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這樣被這赤龍流星利箭穿體而過,當場化為灰燼。
鏡像神龍被消滅了,赤龍和金龍終于打敗了這兩個難纏的對手。余承男,嚴勁與晨曦之間被“造物主”那門之力量阻隔開來的心靈連接因鏡像神龍的消失重新恢復。
余承男和嚴勁再次感應到了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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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物主”正在壓縮自身的空間,晨曦能感覺到得到這種空間收縮而帶來的緊迫感。她和“造物主”的較量已經在全方位的展開,她扮演的是“破壞者”,而“造物者”則是名副其實的修補者。
作為門之使者,晨曦時之力幾乎可以影響門之領域中的任何生命,包括時間之門,“造物主”既是時間之門之一鏡之門的復制體,自然也逃不出時之力的約束,受到晨曦時之力的影響,“造物主”的空間結構開始受到影響。晨曦的時之力擁有“前進”的特質,能不斷活化“造物主”自身的力量,令其自身的不穩定越發嚴重,最終達到破壞“造物主”的目的。
“造物主”本身蘊含著強大的力量,時之力雖能對它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但占據地主優勢的它仍能以拆東墻補西墻的方式抑制住這樣的缺口。只要能拖延下去,它就能掃除真龍這些扎手的敵人。
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鏡像神龍被真龍消滅后,真龍成功的改變了劣勢的局面,得以集中力量面對“造物主”。
當余承男與嚴勁感應到晨曦的一刻,晨曦也清晰的感應到了他們兩人,他們之間的心靈連接再次建立起來,彼此之間很快了解了現在的最新情況。目前的情況依然很險峻,真龍必須盡快結束這場戰斗,因為韓梅,織田美嘉等其它同伴的情況并不樂觀,而且拖延越久,真龍的消耗也會越大。
天空開始凹陷,形成一個巨大的,波紋不斷環旋的漩渦。這個凹陷的漩渦仿佛是一個吞噬萬物的黑點般,深不見底,并以其強大的吸力開始扭曲,改變著整個空間。“造物主”一改先前的對峙局面,采取主動的手段來對真龍施加壓力。鏡像神龍的“死亡”令“造物主”愈加感到真龍的可怕威脅,使得它再不留任何地,決心要消滅真龍。短短的時間內,晨曦已經通過自身在門之領域漫長歲月而獲得的經驗,把握到了“造物主”的這些想法,她來到赤龍身上,在赤龍金龍的保護下,迅速脫離漩渦中心的吸引。
黑云掩蓋了天空上最后一縷光線,緊接著是狂風怒號,地面塵土飛起,形成一道道烏黑交雜的細小風柱,赤龍與金龍的雙眼猶如亮起一盞明燈,身形穿梭在“造物主”改造自然而引起的各自異象當中。晨曦雙目緊閉,任由周邊風聲鶴唳,先前與“造物主”的對峙,是兩人比較心理的較量,鏡像神龍和真龍的勝負說明她贏了一場,現在則是到了真正力量較量的時候了。她很明白,這是不具可比性的,無論是她或是黑天,再沒有特定條件的情況下,是根本不可能打敗時間之門的。不過幸運的是,晨曦感覺到了她之前以輝光劍芒對“造物主”造成的傷害在進一步的擴大,但是這速度太慢了,“造物主”可不會給她這樣的時間來等待。
漩渦的風眼不斷擴散成可怖的黑洞,吞噬扭曲的力量成倍增加,目光所及下,就連烏黑的天空也出現了一定的形變,整個空間陷入了不規則的強烈扭曲,就像一個緊繃得皮球不斷收縮般。所有的物體都朝著漩渦中心移動,收縮著,大地表面龜裂起來,裂出道道醒目的深恨。
余承男與嚴勁再支撐不住,神龍形態在半空中消散,他們力戰鏡像神龍,消耗很大,此時已經達到體能的極限,就算是龍魂之力的支撐,也再難以維系神龍形態。包括晨曦在內,三人齊齊往地下落去。這樣的下落當然不會要去三人的性命,但比起這個,“造物主”的死亡宣判才是最可怕的,他們若無法解決“造物主”的問題,所有人都將被永遠的禁錮在“造物主”的幻影都市當中。
“晨曦!”余承男大呼一聲,他牽著晨曦的手突然一松,只能絕望的看著后者被吸力扯向漩渦風眼。附近的嚴勁愛莫能助,他和余承男一樣,只能大概控制住自己的身形,要想拉住晨曦是不可能的。
晨曦眼望著余承男與嚴勁的身影消失在下方的黑暗當中,眼里的留戀之情很快被堅毅取代。“造物主”要的是她,只有她和身上的時之力最能造成威脅,所以“造物主”這雷霆萬鈞的攻勢,針對的只有她一個人。晨曦緩緩閉上雙眼,任由吸扯之力將她帶向漩渦深處,她毅然決然地接受“造物主”的挑戰,她來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晨曦霍地睜開雙眼,沒有了外邊的風聲嚎叫,大地塵起,有的只是一個寧靜的花園。這里鳥語花香,一縷溫和的陽光透過附近稀疏而有力的葉片遮擋,映照在佇立的晨曦身上。晨曦微微挪動腳步,皮膚的觸感溫暖,舒適,地面的溫度是適合的,既不炎熱,又不冰涼,和周邊的鮮花叢相配得當。這里很美,也很好,是一個孕育生命的地方。
但很快地,晨曦就發現這個美麗的花園不和諧之處。鳥兒的鳴叫永遠只保留著一個旋律,周而復始之下,本應的動人悅耳之聲反而成為了刺耳煩躁之音,花香則濃郁不變,沒有氣味的起伏,永遠只停留在一種狀態。生命是處在不斷運動當中的,即便是靜止這一特殊的狀態,實際上也蘊含著運動之美。而晨曦眼下的花園,則處在一個不變的狀態下,冥冥之中仿佛有一種力量束縛和禁錮著這些,用一幅畫來形容此時的境況再合適不過。因為畫里的事物,永遠也活不過來。
晨曦腦海中響起迷迷蒙蒙的低語聲,“造物主”想要控制她的身心,摧毀她要對抗“造物主”的意志,甚至這低語聲還是一種誘騙式的妥協,只要晨曦答應留在這里,那她便能永遠地生活在這“美麗”的地方。但晨曦又怎么會答應,“造物主”沒有鏡之門那完整的力量,它所創造的一切都不可能是完整的生命,哪怕再美麗,它們都沒有內在的充盈,永遠只是傀儡,永遠只是軀殼。
心靈間熟悉的感覺強烈起來,是龍魂,晨曦感覺得到余承男和嚴勁正在強烈地呼喚著她,她們三人現在雖然分隔兩處,但心靈間的橋梁卻完好無損,彼此間的心靈仍是近在咫尺。現在的晨曦力量雖然仍難以匹敵“造物主”,但至少她不是孤立無援。
輝光劍芒一掃而過,花叢枯萎,陽光消散,鳥語花香的花園瞬間變為枯萎之地。
“啪”的一聲,整個“造物主”制造出的幻想鄉就此碎裂。晨曦感覺自己的身體又動了,漩渦深不見底的中心露出了漆黑之口,正等待著她的到來,一旦吞噬了她,“造物主”就贏得了這場戰斗。
赤色龍魂,青色龍魂,金色龍魂形成三個交織的光球,剎那間交織環繞在晨曦的身邊,晨曦與余承男,嚴勁的心靈水乳交融,進入深層龍魂融合的狀態。在之前,龍魂主人能通過深層龍魂融合來獲取晨曦的時之力,突破原本自身的限制,釋放出更強大的龍魂之力,但現在這一過程則相反,晨曦通過時之力,獲取了來自龍魂主人的力量來加強自身。龍魂的力量不斷涌入晨曦體內,使得她此時的力量得到進一步加強,雖然無法達到與“造物主”抗衡的地步,但對于現在來說,已經足夠了。
“喝!”晨曦嬌叱一聲,手掌邊緣的光劍輝芒暴漲,紅色,青色,金色三種流光注入到光劍當中,使得輝光劍芒閃爍著攝人的光芒,力量頓時攀上頂峰。此時晨曦離漩渦中心已經十分接近,一旦吸入其中,“造物主”將吞噬晨曦的生命。時間緊迫無比,龍魂的主人也感應到了晨曦的危機,力量不斷加強,通過深層龍魂融合的方式,龍魂之力不斷流入光劍的劍身之內,不斷積蓄著強大的力量。
時之力中斷了深層龍魂融合,完全回歸到晨曦的掌控中來,完成了構筑心靈連接,傳輸力量的任務后,時之力開始纏繞光劍,在外圍形成一個高速旋轉的錐形氣場,繼續增加著光劍的力量,同時延緩著因失去龍魂主人支持下的龍魂之力流失。
最后一擊無論成敗,她都必須自己來做。她的生命已經度過了難以用數字恒量的漫長歲月,如果這場漫長的旅程在這里迎來終點,她也不會感到遺憾。
漩渦的漆黑在晨曦眼前越來越大,晨曦已經可以感受得到“造物主”的狂喜,它吸扯自己的力量進一步加強,恨不得自己很快就掉入那無盡的深淵當中。輝光劍芒在晨曦身體即將被吸入漩渦中心的一刻脫手而出。比起“造物主”強大的空間漩渦,輝光劍芒不過是道一閃而逝的流光。但當這道流光注入漩渦中心時,一切都變了。
空間漩渦以驚人的速度完成了力量不斷提升的過程,物極必反,當力量達到極限后再繼續突破提升時,空間漩渦消失了,龐大的力量超過了“造物主”自身的控制而變得虛無縹緲,不復存在。失去了空間漩渦的吸引,晨曦被劇震彈回,身形后拋,繼而朝著地面不住下落。
天空露出了醒目的裂痕,繼而變成一塊塊四分五裂的碎片,白天黑夜不復存在,烏黑的煙云緩緩褪去,大地停止了顫動,拔地而起的風柱也停歇下來。“造物主”代表著這里的世界,而這個世界此時失去了一切的力量,變得沉寂下來。晨曦紅色的瞳孔中映照出天空碎裂的景象,這不是霧都市那時碎裂天空的情況,因為空間波動的平復就可以恢復過來,這是一個世界的崩潰,一個生命的終結,她知道,“造物主”這一鏡之門的虛體,已經死了。正是因為“造物主”的死,這里的整個空間才會出現崩塌。
龍吟聲不住變得清晰起來。
晨曦手按光滑的龍鱗,展開身法落在金龍背上,赤龍從后趕上,保護著金龍的另一側。余承男和嚴勁奮起最后的力量變為神龍,及時趕上了晨曦,三人又聚集在一起。
“我們成功了晨曦!”
“是啊,真是太不容易了!”
余承男和嚴勁紛紛感慨,從幻影都市來到這里,又到打敗了“造物主”,期間的兇險,艱辛,只有他們經歷過的每一個人才能刻骨銘心的體會到。
“走吧,讓我們快點回到大家身邊去。我想,是到了我們該回家的時候了!”家,不知不覺間,她也已經慢慢的適應了與同伴們生活的世界了。想到這里,晨曦微微一笑,這是她目前最期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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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擎發動,滑翔,起飛......在所有人的內心里,都希望這是飛鳥號最后一次在幻影都市進行起飛。如果順利的話,這一次他們將能離開幻影都市,回到原先那熟悉的,真實的世界。
“造物主”這鏡之門的虛體毀滅之后,由其所創造并維系的一切也開始陷入分崩離析中,“禁區”其本質就是“造物主”本身,也是最先受到影響的地方。這一廣闊的空間迅速收縮,區域不斷變小,進一步波及到了紗障空間,“造物主”周邊的紗障空間發生了不穩定變化。當飛鳥號經由紗障穿越回幻影都市時,后者的天空已經消散了大半,紗障空間已經“侵入”到了這座傀儡之城中,與幻影都市結合一起,換另一種說法,就是整個幻影都市正在崩潰損毀當中。
飛鳥號必須要在幻影都市完全毀滅之前,找到那唯一通往家園世界的紗障通道,這是一場豪賭,所有人都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造物主”及其所創造的幻影都市,同屬于鏡之門與其各個虛體之間關聯形成的廣大世界,也就是紗障通道世界中的一部分,隨著“造物主”的死亡,它的這一部分紗障空間也在不斷地消失,僅僅留下的最后一個出口,便是真正離開這一部分紗障空間的唯一路徑,也是眾人返家的必經之路。但要在這樣一片崩塌混亂的環境中找到一個紗障通道的出口談何容易。更重要的是,飛鳥號的燃料已經臨近極限,留給眾人的時間少之又少。
幻影都市的高樓大廈層層碎裂塌陷,街道四分五裂,鏡人傀儡早因失去“造物主”力量的支撐而盡數消亡,留下的只有藏匿在幻影都市中的軀殼——嗜血異形,它們在街道上狂奔亂竄,無助地等待著末日降臨的到來。由遠及近,紗障空間的輪廓越來越清晰,并消融著幻影都市的每一寸土地,大地連反抗的力量都失去了,任由不規則的“同化”繼續進行著,要不了多久,整座城市都將徹底消亡。
機身搖晃的飛鳥號再難以維持穩定,左側的機翼先是受到磨損,緊接著出現裂口,最后裂口擴大至不可挽回的境地,機翼就這樣在空中斷裂開來,隨著強烈的氣流往后拋去。飛鳥號立刻受到影響,機身在空中一個翻滾旋轉后,迅速往地面落去。飛鳥號內的眾人一個失衡,顛得東倒西歪,飛機朝著地面墜落,在杰弗森,杰克等機組成員的努力下,飛機盡量的拉平機身,改以最佳的角度來承受飛機墜落帶來的傷害。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即便他們成功在墜落中存活下來,最后仍將跟隨幻影都市一起消亡。每一個人都感到可惜,但每一個人都不會感到后悔,他們苦苦支撐,戰斗至今,不僅是為了自己的生存而戰,為了解放幻影都市那些被傀儡的生命而戰,也是在為外邊那些毫不知情的人們而戰,盡到了自己的責任后,死亡反而現在看來更像是解脫。大家不約而同的,有意識的閉上雙眼,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高度越來越低,幻影都市殘破不堪的地面變得越來越清晰,飛鳥號也終于迎來最后的時刻。
沒有預想中的劇震,爆炸,甚或是別的什么災難發生,眾人感覺到的是平穩的著陸。飛鳥號停下了轟鳴的引擎,疲憊系統停止了的運作。眾人還未反應過來時,生出被抬高的感覺,飛鳥號明明已經失去了動力系統的驅動,而且它很難再飛起來了,現在又怎么會“浮動”起來呢?眾人來到舷窗邊緊張的往外望去,飛鳥號離幻影都市的地面越來越高,附近是迷蒙蒙的一片,迷霧由飛鳥號周邊一直往外延伸開來,似乎沒有盡頭般。
迷霧?怎么還會有迷霧存在?在異童和迷霧同歸于盡后,它們都已經消失,現在怎么還會出現迷霧?
“快看啊,這是什么......”
眾人終于明白了為什么飛鳥號會浮動起來。
一個巨大的迷霧巨人,正以它的手掌平托著飛鳥號,緩緩將其抬高。在這分崩離析,即將陷入毀滅邊緣的一刻,幻影都市里出現了前所未有的迷霧巨人,它究竟是何方神圣?但出奇的是,所有人心里都蕩漾出熟悉的感覺,眼前的這個迷霧巨人,既熟悉,又陌生,但它沒有敵意,想來也不可能會有敵意。因為只要它愿意,飛鳥號就會像一只玩具樣瞬間從天堂墜往地獄。
“是他!”余承男認出了迷霧巨人熟悉的一部分。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剎那間他的腦海里已經印下了因原先記憶所帶來的熟悉。迷霧巨人輕而易舉的就詮釋了它自己的意圖,它的交流方式直截了當,又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一切都是渾然天成,就好像是余承男本身的精神情感一樣,只需要觸發其中一個小小的節點,一切都明了過來。人要學習和理解情感,并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就好像你看到別人落淚,自己也會有所感觸般,就是這樣的容易。
“原來是這樣......”晨曦緩緩道,她的經驗,經歷與在場的所有人大相徑庭,對于迷霧巨人的理解,她更迅速,更透徹。
織田美嘉親眼目睹了它的死亡,現在又親眼看著它以另一種形態回歸,心中的失落感頓時彌補不少:“是異童,是異童!我感覺得出來!”
晨曦搖搖頭,又點點頭,說道:“它不是原先那個真正意義上的異童了,異童只是它身上的一部分。”
迷霧巨人一手托起飛鳥號,另一手仿佛探入虛空般,幻影都市中僅余的一小部分天空蕩起陣陣漣綺,并現出一個幽深的通道口。是紗障通道!而且是那個真正能帶他們離開幻影都市的紗障通道口。迷霧巨人身形發生變換,龐大的身軀緩緩的收縮為一團厚重的濃霧球體,并緊緊的包裹在飛鳥號的周邊。紗障通道的出口被這蘊含著無限力量的濃霧球體繼續擴大著,并帶著飛鳥號進入其中。眾人眼前亮光一閃,幻影都市的殘垣斷壁成為記憶中最新的片段。
濃霧球體帶著飛鳥號,穿過無盡的深邃黑暗,在紗障通道中前行著。它是一個龐大的,有著強大力量的生命體,但在保護飛鳥號穿行的過程中,它的力量在不斷的被消耗著,球體的體積也在不斷地縮減著。這個融合了異童和迷霧的新生命,在以自己的生命將飛鳥號上的人們帶離險境。濃霧球體的每一次縮減,眾人都感覺得到它的生命變得更弱小,即便如此,它依然沒有停下前行的腳步,在漫長的黑暗中,它就是飛鳥號的守護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眾人在黑暗中昏昏欲睡,精神不振之際,前方一點光亮不斷放大。有人叫喊了起來,然后其他人的精神也振奮了起來,一傳二,二傳十,所有的人都知道了,眾人難掩內心的激動喜悅。
藍天,白云,青葉,綠草,水流聲,鳥鳴聲,一切都是那么的蘊含生命的規律,充滿了動與靜的和諧。華光灑滿天際時,飛鳥號靜靜地停在了家園世界的一角。
回到家園的喜悅與興奮之情慢慢的停歇了下來,眾人拼命地尋找著濃霧球體,尋找著那個帶著他們回來的新生命,但哪里還有它的身影。新生命走了,這個因“造物主”之死而誕生的新生命,是幻影都市的束縛被打破的標志,在它短暫的生命歷程中,它幫助飛鳥號上的所有人回到了自己的家園,但不知道這個新生命知不知道,其實這里也算是它的家園。
無論人們以后會不會記住它,但余承男知道,異童還是實現了當時他提出的約定,異童來到了他生活的世界,來到了在異童身上留下精神情感印記的人們所生活的世界。異童將永遠的留在這里,活在余承男的心里。
嚴勁手捧一抹濕潤的泥土用力的聞了下,笑著道:“這味道,真好!”
余承男大力攬著嚴勁的肩膀,回應他激動的心情,兩人循聲回望,同伴們正在朝他們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