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潔于是振振有詞道:“這女孩長相本來還可以,但有些破相了。而且她眉宇間透露出淡淡的憂郁,缺乏青春和陽光的氣息,一看就沒有‘旺夫相’。她還有一個很關(guān)鍵的毛病,就是愛撒謊。我在來之前打來電話,她居然以你傷勢過重為由,沒有讓你直接跟我通話,害得我擔(dān)心了一路!”
趙玉亮聽了不以為然,并據(jù)理力爭道:“玉潔姐,你錯了!小艷受傷是完全為了我。就算她被破了相,也是因為救我。我要對她負(fù)起責(zé)任來。至于她很憂郁,那是因為她以前生活在破碎的家庭里,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我只要給她足夠的愛,她一定會活潑起來,開朗起來的。我不相信所謂‘旺夫’的說法。她上次跟你通話,是有些過于夸大了我的傷勢,但她完全是為了我考慮,并沒有一點個人私心?!?
趙玉潔聽了,頓時有些急了:“玉亮,你都這么大了,怎么還執(zhí)迷不悟???你這次錯過跟大伯‘道別’,還不完全是因為她?你知道嗎?你一直失蹤到現(xiàn)在,無論是在家里,還是在公司,都產(chǎn)生了極壞的影響。你如今回上港,要面對很多問題的。當(dāng)你把她領(lǐng)回去時,很多人都會說你‘玩物喪志’。如果沒有了威信,那很難再奪回公司的!”
趙玉亮聽出趙玉潔話中蹊蹺,便連忙追問道:“玉潔姐,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小艷是一個人,不是‘物’。你不該用‘玩物喪志’這個詞語。這對她來說,是一種侮辱。你說公司怎么了?現(xiàn)在屬于誰了?我為什么要去‘奪’?”
趙玉潔看他態(tài)度這么犟,不由嘆了口氣:“家里和公司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卻玩起‘失蹤’了,和這個女孩在大山中玩起了‘探險’。就算我不這樣想,其他人該怎么想?我是道出了其他人的想法而已,并沒有侮辱那女孩的意思。大伯走了,公司已經(jīng)沒了主心骨了,后來,王方舟搬出了楊帆嫂子,現(xiàn)在楊帆嫂子倒成了‘東方’公司的董事長了!”
趙玉亮一聽,頓時陷入了沉思之中。
過了一會,他才慢慢說道:“我由于自身發(fā)生了變故,錯過了跟爸爸見最后一面,造成了我終身的遺憾,也耽誤了許多公司的事情。在這時候,嫂子及時挺身而出,幫趙家穩(wěn)定公司的局面,這是無可厚非的。她本來就是大哥的遺孀,有權(quán)力繼承公司產(chǎn)業(yè)。我由于自己犯了錯,把董事長位置讓給嫂子,那也是應(yīng)該的,我回公司后,會全力做好總經(jīng)理的工作,來彌補我之前的過失的,也會跟嫂子一起,打理好公司的。這還談不上,我回去再奪回公司的問題?!?
趙玉潔聽了,便連連苦笑道:“玉亮,你的想法太天真了!你還不知道吧?楊帆現(xiàn)在跟那個王方舟走得很近,兩人關(guān)系非常曖昧,月娥之前就說起,王方舟要名正言順追求楊帆···”
“玉潔姐,你不要這么說嫂子!你并不知道她自從大哥走后,承受多大痛苦嗎?她現(xiàn)在還年輕,難道讓她為趙家守一輩子寡嗎?王方舟是一個很優(yōu)秀的男人,在他身上也有很多值得我學(xué)習(xí)的東西。如果他能真心待嫂子,把嫂子照顧好了,我們應(yīng)該成全他們才是!”玉亮此時顯示出無比的大度。
趙玉潔哀嘆道:“你真是大度!但你也許還不知吧?月娥給我打來了電話,說楊帆已經(jīng)把公司總經(jīng)理的位置讓給了王方舟,把你推到了‘副董事長’的虛位上,說不定公司以后就姓王了!”
趙玉亮聽到了這個消息,感到十分意外。他簡直是大吃一驚!
他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趙玉潔看他又呆在那了,有些緊張了。畢竟趙玉亮剛剛經(jīng)受喪父之痛,怕他再承受不了連續(xù)的打擊。她連忙一只手搭在趙玉亮的肩膀上,并安慰道:“玉亮,你要振作起來,現(xiàn)在就跟我回去,我們?nèi)フ覘罘碚?,有我們大家的支持,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的?!?
趙玉亮緩過了神。他淡淡地說道:“我并不在乎一個‘總經(jīng)理’的頭銜,但我一定要帶小艷走,她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趙玉潔一聽,又急了:“公司是大伯辛辛苦苦打下來的。你憑什么不去負(fù)起該負(fù)的責(zé)任?郝艷有那么好嗎?你對她完全都了解了嗎?我當(dāng)初就是還沒完全了解王慶偉,草率地出嫁了,才遭受后來這么多的苦難···你千萬別鬼迷心竅,再走我的老路??!”
“玉潔姐,你別再說了!小艷在我心目中,是最好的女孩!我這輩子,只認(rèn)定她一個人!”趙玉亮決然道。
趙玉潔又不甘心勸道:“可天下好女孩多的是,就像月娥,她是一個非??蓯鄣呐⒆?,平時很討大伯的喜歡。大伯臨走時,就是月娥送的最后一程,并且大伯已經(jīng)把你托付她照顧了···”
“玉潔姐!”玉亮不快地打斷道,“感情的事情不是能勉強的,我對月娥妹子一點感覺都沒有。你們都是亂點鴛鴦譜。我是一個大男人,怎么會讓她照顧我?爸爸當(dāng)時說這話,是感覺我還沒‘長大’吧?我一定會回去做出一番成績給他老人家看看,安慰他的在天之靈的!”
郝艷在病房里等待了許久。她不明白趙玉潔為什么要把趙玉亮單獨叫出去談。此時,她心里顯得很忐忑。
楊彤看她神情有些不安,張口想聊幾句,打破一下僵局,但彼此畢竟都不熟,趙玉潔姐弟又沒有相互介紹。楊彤面對一個女孩,有些不好意思。他掏出煙卷,借口出去吸煙,也出了病房。
郝艷一屁股坐在病床上。她輕輕擺弄著趙玉亮的行李,心里又蕩起了漣漪···
趙玉亮終于回來了。他面色有些壓抑,迎著郝艷渴望的目光,沒有說什么,而是走過來,悶頭繼續(xù)整理行李···
“玉亮,你們都說什么了?他們?nèi)ツ牧耍亢缕G終于忍不住問道。
趙玉亮停頓了一下,才淡淡地回答道:“我們只談了家里和公司的事。他們?nèi)ベI車票了,等我們辦完出院手續(xù)就回上港?!?
郝艷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但又有些忐忑問道:“玉潔姐同意讓我一起走嗎?”
趙玉亮有些茫然:“你是我的女朋友,還需要她點頭同意嗎?你別想太多,她沒說什么?!?
“可她自從到來,從沒對我說一句話!是不是很生我的氣?”郝艷又問道。
“她為什么要生你的氣?”趙玉亮反問道。
郝艷有些惶恐道:“還不是因為拖拽了你?害得你沒及時趕回上港?!?
趙玉亮聽了,默默無語。
“玉亮,你也恨我嗎?”郝艷似乎意識到什么。
“你別瞎想!”趙玉亮頭也不抬道。
郝艷突然從趙玉亮背后抱住了他,并把臉貼在了他的后背上。
“玉亮,我真不知道你爸爸病得那么嚴(yán)重,要知道是這個樣子,我一定會讓你回去見他老人家最后一面的,請你原諒我當(dāng)時的任性!我不是故意的···”郝艷不停地抽泣著,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