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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星辰計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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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面對王爾德分艦隊的艦船展開行動,第三艦隊的其余艦船像被吵醒的巨獸一樣動了起來。原本已經熄滅了燈火只用最低能量輸出模式維持衛星軌道流轉的艦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蘇醒過來。幾乎是一瞬間,所有涂裝著03字樣的艦船都亮起了燈火,在狹窄的衛星軌道上移動起來。不知所措的第一艦隊發現自己被一把墨綠色的弩弓牢牢的鉗住了。在艦隊司令布萊塔提督不在的情況下,沒有人知道應該怎么辦,寶貴的時間白白浪費掉了。四個分艦隊的指揮官在通訊屏幕里面面相覷。

“怎么回事?!”

“第三艦隊為什么突然要攻擊我們?!”

“是演習么?!我沒有接到通知啊!”

這時候終于有人發現了變動的起源——或者說引發騷亂的源頭。

“杜力瑟夫準將!對峙最早是從你那邊開始的!你做了什么?!”

杜力瑟夫欲哭無淚,他囁嚅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我……我……我沒做什么,我就是想移動艦船位置好裝卸貨物~”

原本理直氣壯的理由在同僚的怒視之下根本就沒法說完。

“你要做什么不是重點!”屏幕里的戈爾迪亞斯準將怒吼起來。

“現在第三艦隊被你惹惱了!”

戈爾迪亞斯準將的分艦隊也被包圍了,可怕的弩弓將他的部隊全部納入了射程,就在剛才監察員驚慌的告訴他,艦隊正前方察覺到高等級能量聚合跡象。

“他們擺出了光波十字弓,要和我們拼命了!”

在大遠征大放異彩的光波十字弓作為第三艦隊的殺器早已為同盟一側的友軍所熟知,所有觀看了實戰影像的同盟軍官都被那種異常可怕的殺戮方式所震撼,事實證明并不是第三艦隊遭遇的帝國軍實力不夠強。那種暴雨般的攻擊,是所有人都不想面對的噩夢。現如今,這噩夢要降臨到自己頭上了!

“快和對面聯系!”

“快聯系布萊塔提督!”

“這趟我要是沒死的話,杜力瑟夫你給我等著!”

“不把你家地皮都操翻過來,我過繼給你家當被監護人!”

“該死的財迷杜力瑟夫,惹禍精!”

各種難聽的謾罵在通訊屏道里讓杜力瑟夫準將顏面掃地,但是他現在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后退!后退!快后退!”杜力瑟夫臉色慘白的大聲喊道。

原本前出了一點點位置的艦船立即朝后方退回,其背后的艦船躲閃不及急忙后撤,這立刻導致了陣型的混亂。

戰艦艾亞斯上的特拉福斯提督冷冷的盯著對面的情況,心里暗自盤算著出動艦載機的時機。這種距離似乎可以直接出動雷擊艇發動狂暴一擊了。不過還是等一下好了,那個短肥的機體實在有點不好駕馭,目前為止,第三艦隊只有在辛達提督的親自指揮下才能充分施展雷擊艇的威力。

衛星軌道上的沖突很快就傳到了救國軍事委員會常委會——眼下正在進行幾項重要的議題討論。

推門而入的值班參謀打斷了會議進程,很快與會的眾人就知曉了衛星軌道上的嚴重事態。布萊塔提督登時拍案而起。

“這是怎么回事?!辛達提督!你要挑起內戰么?”

辛達看了一眼大屏幕的圖形便將眼光收回到手里的茶杯上,仿佛那和他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格林希爾主席咳嗽了一聲。

“辛達提督,事態緊急,請節制住第三艦隊的將士,萬事好商量。”

主席大人富有磁性的聲線停頓了一下,“用貴官的話來說,萬一有了折損,都是同盟的寶貴財富不是么?”

布萊塔提督趁機坐下,如有半分奈何,他絕不想和辛達正面沖突,剛才的強硬完全是逼不得已之下的作態罷了。

辛達好整以暇的放下茶杯,“事態看似緊急,但是目前雙方尚算克制,特拉福斯提督的為人我是很清楚的,只要您的部下不太過分,他不會做出同室操戈的事情來。布萊塔提督,為什么您不關心一下自己的部下究竟做了什么呢。”

“這個我自然會過問的!但是現在先讓你的部隊停止敵對行動吧!”

辛達回頭看了格林希爾主席一眼,主席大人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求懇的意思。于是辛達站起身來朝外間的通訊室走去。布萊塔提督見狀也起身離去了。

格林希爾主席示意議程暫停,他放下茶杯用手指有節奏的輕輕敲擊著桌面。這個時候布侖茲中將突然走上主席臺來到格林希爾主席身邊俯身說了些什么。主席大人臉色微微一變,隨即用嚴厲的眼神盯著情報部主官同時堅定的搖了搖頭。情報主官顯然不甘心,還在小聲的勸說著什么。

“好了,布侖茲中將,回你的座位去吧!”

格林希爾主席終于忍不住低聲咆哮起來,被斥責的情報部主官面紅耳赤的低頭走回自己的座位。德懷特·格林希爾用手指用力的揉搓著眉心,竭力的作出一副心力交瘁的樣子——正如他在會議陷入僵局是時常表現出的狀態一樣。同盟軍的諸將都已經習慣了特懷特·格林希爾上將竭力的平息爭端,將事情導入正規的睿智形象。不論是得勢的當權派還是被壓制的少數派,都會感受到總參謀長春風般的溫暖和體貼入微以及算無遺策的長者風范。

“格林希爾總參謀長為了大局不得不做出讓步和犧牲……”

“格林希爾上將知道我們是對的!但是為了大局不得不暫時隱忍……”

“總參謀長閣下的意見雖看似保守,但的確為我們的計劃排除了障礙,真是位值得尊敬的長官。”

“……”

多年以來一直頂著睿智溫和洞察一切手腕柔韌的平衡著軍方的一切爭端……各種光環的格林希爾上將習慣性的在局面僵持的時候作出揉眉沉思的動作。他臉上恰到好處的似有所悟和耗損神智的輕微痛苦表情,經常使得羅伯斯司令或是席特雷元帥都停下手頭的爭議,溫言詢問總參謀長的意見。于是原本陷入膠著的議程在總參謀長抑揚頓挫的總結性發言之后得以繼續。冷靜到近似殘酷和本部長和講求實際到可笑的總司令之間唯一有效的協調裝置,這是格林希爾上將身上的標簽之一。同盟軍軍部長期上演的類似戲碼讓德懷特·格林希爾自己也逐漸相信,只要他低頭面色凄清的沉思或是揉眉,不管再大的問題總會得到解決的。今天自然也不會例外。

情報部主官居然異常激進的提出了拘押辛達·杜魯班的提議——當然是私下悄悄和主席大人說的。他的理由是這樣可以脅迫第三艦隊作出讓步和妥協。

“主席大人,只要我一個指令傳出去,馬上就可以調動2個中隊的特勤組人員。”

“住口吧!布侖茲中將!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不容分說的把激進的情報部主官趕走,格林希爾上將滿臉都是同盟和他自己都在遭受巨大的苦難,而這苦難正在列席的眾人任性之下越發的深重起來。救國軍事委員會的常委們在目睹到布侖茲中將灰頭土臉的回到座位之后,一個個的停止了爭論和猜度,安靜的低下頭等待主席大人的總結性發言到來。

20分鐘后辛達提督回到了會議間,2分鐘后布萊塔提督亦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兩位主力艦隊的司令到位之后,主席大人抬起眼皮宣布會議繼續。議題是辛達提督提出的,關于立即禁止軍隊直接參與物資調配的議案。此議案一經提出便引發了最廣泛的爭議,習慣了在辛達面前忍氣吞聲的布萊塔提督首先反對,緊接著布侖茲中將也大唱反調。就在會場一片嘩然之際,發生了第三艦隊和第一艦隊對峙的事件。

“主席閣下,第三艦隊已經解除攻擊狀態,事件平息了。”

“主席閣下,第一艦隊已經回到原本位置,沒有造成任何損失。”

會場的大屏幕將對峙的過程完成的重現在各位常委面前。看完視頻的常委們默默地低頭不語。格林希爾主席飽含感情的聲線在會場響起。

“軍隊直接參與物資調配會導致的嚴重后果是什么,各位今天想必都有了一個直觀的感悟。”

前總參謀長指著定格的大屏幕侃侃而談。僅僅是數個月的時間,第一艦隊在內的首都圈駐軍都參與了物資的調撥,直接的后果就是戰斗力嚴重下降,兵無斗志。

“同樣身為主力艦隊,第一艦隊只顧著將計劃內物資送進空港,結果被第三艦隊輕易壓制。如果這是實戰,布萊塔提督!你已經全軍覆沒了!”

布萊塔提督垂頭喪氣的耷拉下眼眉,不敢再說什么。辛達聳了聳肩,并沒有趁機落井下石。

“現在開始表決辛達提督提出的,同盟的軍隊不得再直接參與商業活動的議案!同意的舉起右手。”

“等一下主席大人,我剛才想到這個議案有一點點需要修改的地方。”

辛達舉起手表示他要發言。征得同意之后,辛達站起身來簡單的補充了兩點,第一是將禁止軍隊直接參與經商的時間改為下月一日,第二是將公布此法令的時間改為本月的最后一天。包括布萊塔提督在內的眾人都有些詫異的看著這位異常強硬的艦隊司令,隨即格林希爾和布萊塔等人臉上出現恍然的表情。

“那么現在開始表決!”

主席大人在數過舉起的右手之后滿意的宣布議案獲得全票通過。于是今天會議的最后一個議題結束了,格林希爾主席如釋重負的宣布散會。與會眾人依次離席,格林希爾上將留下了布侖茲中將。在眾人都離開會場,衛兵關上大門之后。格林希爾主席轉過身來,他用一種嚴厲的目光盯著布侖茲。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做的事情有多愚蠢?!”

“……”

“趁辛達上將在地面的時候將他拘捕,要求第三艦隊放棄抵抗?你怎么會有這么瘋狂的想法?!”

“……”

“我真是不知道你這個情報部主官是怎么干的!”

“……”

行星海尼森的衛星辛迪斯。作為海尼森的三顆衛星之一,辛迪斯的自然環境最為優良——當然只是相對其他兩個衛星而言。經過多年耗費巨資的大氣改造,辛迪斯已經變得可以勉強供人類生存了,大量的綠色植物被栽種,經過精密計算布成了特定的形狀,這些頑強的綠植環繞著一個個半天然半人工改造的湖泊。靠著從行星海尼森運送水的奢侈方式,超過50年時間的改造之后,原本光禿禿一片荒漠的辛迪斯終于煥發了些許的生機。雖然距離政府宣稱的宜居星球還有很遠的距離——至今為止尚未能形成自然降雨,但毫無疑問這是一次成功的星球改造。歷任政府都會不斷往里面追加資金并作為自己執政時的有效業績大肆鼓吹。

然而這樣所謂成功的開發案例在專業人士眼里完全的分文不值。仙德拉的行政長官斯瓦迪爾法利不止一次的在私下場合和議長奧森嘉德先生吐槽過此事。他給出的專業點評尖利刻薄而又切中要害。

“宜居星球?我的國父海尼森在上!至今還只能靠人工降雨在維持的循環系統只要一停了它的經費馬上就會打回原形!”

“但是畢竟算是可持續維持系統了不是嘛,和那個可笑又可悲的剛達爾恒開發相比……”

“您這是比爛!”

行政長官激動起來。一提到星球開發,平素好脾氣的斯瓦迪爾法利就會變成另一個人。他深吸了一口氣,想了想至今被擱置在抽屜里的仙德拉開發計劃,無奈的搖了搖頭。

“您知道辛迪斯開發計劃用掉了多少錢了么?是……!效益又在哪里?如果把這個錢的十分之一給我用來開發仙德拉,我能種出供應整個巴哈啦星域的口糧來!”

巨額的天文數字即使是見慣了大場面的議長大人也聽得眼前一黑,接著他好像抓到了什么要緊的東西。

“喔,真的有這么大的收益么?”

“呃,這個,需要連續好幾期的開發才行,第一期估計可以夠供應海尼森1/4的口糧。第一季的正常收獲值減去損耗常數再減去0.3的意外預留量。海尼森是十億的人口。”行政長官嘴里突然連續冒出幾個非常專業的用語和數據,“嗯,沒錯,我算過的。當然是留夠了仙德拉的份額基礎上。”

“連哈爾莫尼亞一起么?”

“那個破地方能耗費多少……完全不是問題。但是前提是開發權必須交給我,而不是交給各種莫名其妙的開發公司來瞎搞!”

“可是即使是那個數目的十分之一我們也是無從籌措的~”議長大人摸了摸整齊的胡須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他非常敬重搭檔的人品和能力,但是這種天文數字的投資實在是有心無力。“這么多的錢,除非我們把費沙搶了還差不多。嗯,同時還得獲得獨立開發權才行。”

“您說的是,只有中央星域才有權動用全同盟的錢去搞這么大的工程~”

“可惜您說這是個面子工程~”

“本來就是!”

當時悵然若失的奧森嘉德議長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句戲言竟然有成真的那一天——當然這就是后話了。

辛迪斯北極附近的埃弗頓環形山,這里的山勢高聳入云,因為之前大氣層不是那么厚實的緣故,漫長的歲月里,辛迪斯經受了很多次的隕石撞擊,這導致地面很多的隕石坑。在專業人士看來,深入地表的隕石坑可以揭示很多秘密。例如對于地形測繪能手曼斯塔上尉來說,此地的巖石構成情況簡直一目了然。

“大都是容易切割的玄武巖,預應力和剪應力的平衡點很容易找出來,使用高爆炸藥的話……”

整整一個中隊的專業人士和曼斯塔上尉一起降落在埃弗頓環形山附近,這里屬于未開發地域,完整的保留了辛迪斯的原始風貌。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曼斯塔上尉就完成了辛達提督交付的任務,在圖紙上標注出了作業地點,并繪制了完整的作業流程。在衛星上空的戰艦協助下,大概12小時的時間就可以從埃弗頓環形山疤疤癩癩的凸起上削下十個峰體來,然后推入衛星軌道。

“海尼森的大氣層濃度我測算過,至多只能燒毀五分之一的表面積,剩下的五分之四——燒紅了的部分,會直接落到地面上。轟!”

具體的動畫演示,辛達讓人給主席大人放過一次,私下的。海尼森引以為天險的月神首飾面對如此巨大的石塊完全無能為力——來不及躲閃的月神首飾會被燒紅的石塊一并蒸發掉。然后海尼森便會變成熔巖地獄。

“我們最大工作能力可以保證每24小時不少于20塊的碎片墜落海尼森,如果提前做準備的話,例如預先切割山體制作石塊,最高峰值可以達到每24小時不少于100塊的下墜速度。為了增加墜落效果,還可以增加石塊尾部的推進器數量以達到更大的破壞效果……”

辛達在主席大人快要吸不進氣之前關掉了演示畫面,之后便提交了軍方處刑人員名單。

“我和您一樣愛著這個國家和這顆星球,但是我不會讓人用大義的名義把我犧牲掉。鑒于委員會之前糟糕的聲譽——您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不得不采取一些自保的手段而已,希望這些只是我杞人憂天而已。”

格林希爾主席看著眼前仍然很不服氣的情報主官,不得不承認辛達確實是有先見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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