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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溯

多想再揉一揉你不屈的腦袋,然后惹起你憤怒眼神的警告,再到一陣打打鬧鬧中我被迫喊到:錯了錯了……

可惜一切都還未來得及,連你纖細狹長的手兒都沒有牽住,你就一聲不息的逃走了。

我在空氣里聞到了你身上淡淡的體香,在想象中抱住你,可是我不敢睜眼……

我知道你喜歡柔軟的暖陽,可我卻喜歡綿綿不斷的梅雨季節。江南的梅雨,總是綿綿不斷的,是你眼角流下的,還是我眼角流下的?

你總是笑著,但那流露出憂傷的唇角,是在嘲笑著什么?

是,春來時,桃漂紅了一鄉的溪水;還是,秋去時,楓染紅了一村的陵山?

在那個昏昏沉沉的黃昏,落日的夕陽望著蔥蔥暮暮的大山,西風邀著微涼吹動了吳殤茂盛的碎發。

“又下雨了。”吳殤抬頭望了望因為郁郁蔥蔥而顯得陰森的小巷,吳殤已經來到這里很久了,可是一直找不到歸屬感,就像一個本該如此的游子。

吳殤在這里沒有感到孤獨感,也沒有感到欣喜感。他對這個熟悉的陌生地方談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

只是,每每巷子里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他總會望向窗外發呆,眼角泛上朦朧回憶起“豐花鄉。”

巷子里小雨淅淅瀝瀝的下著,在恍惚間吳殤好像又看見了那個穿著潔白怡裙走來的女孩。

吳殤淚眼婆娑的苦笑著,想要伸手去觸碰。

“破啵~”一聲泡泡破碎聲傳來,一切回溯……

2000年,吳殤來到了這個世界,來到了這個如同爸爸媽媽愛情一樣淡雅而清香的豐花村。

但還沒有等吳殤出來,來到這人世間。吳殤的爸爸就期待著:假如有一天,我一只手牽著老婆一只手抱著兒子,然后搬進這村里那一棟獨具江南韻味的兩層小院,該有多好呀。雖然那小院子破是破了一點,但那“青磚粉白墻,窈窕書香苑”的韻味卻又是實實在在的。倘若我兒子能在那樣的院子里成長長大,那無疑對他是最好的。

80年代末,越洋村這個不小于鄉鎮的大村子劃分成了三個小村子。靠近城鎮的那一個村子還叫:越洋村。而中間的那一個叫做:豐花村,寓意豐盛、繁華的意思。最后的那一個借著門前那一條詩情畫意的溪流,取名叫做:洛溪村。

“咔嘞、咔嘞(快點)。”

“吳殤哥哥,嘛嘚,嘛嘚呢~(慢點)……”

“嗚~嗚~嘛嘚呢,嗚嗚~……”

望著前面跑得像一陣風的吳殤,葉星星仰頭張著嘴哇哇的大哭了起來,淚水像壞了水龍頭的水嘩啦啦的流淌著。

剛剛還跑得像一趟風的吳殤,聽到仰天大哭的葉星星無奈的“吁”的調轉過頭來,接這個“哭賴包”。誰知,還沒等騎著棍子的魔法師低下頭來安慰哭泣的公主,那委屈巴巴擦眼淚的公主卻狡黠的一笑,風一般騎著掃帚就風緊扯呼的跑走了。

“嘿嘿嘿,吳殤是個大笨蛋,大笨蛋。嘿嘿嘿……”

“當~”

還沒等葉星星“嘿嘿”的大笑兩聲,腦門就撞到了前面的電線桿上。

吳殤看到被電線桿撞得眼淚花花的葉星星,笑得一蹦一跳的跑到了葉星星面前,一邊笑著取笑她一邊輕柔的揉著鼓起來的包。

“嗚嗚……”

“誒,誰叫你跑著跑著不看路的?

別打了,別打了……好,我不笑了,呵~哈哈哈哈……”

被葉星星一路追著打的吳殤跑到了正在做豆腐的葉奶奶家。“慢踢!慢踢呢~!!!(慢點)”聽到葉奶奶提高聲調的警告聲,吳殤和葉星星都不敢亂跑了,老老實實的放下棍子坐在板凳前吹著面前熱氣騰騰的豆漿。

“孫裘捏?”

“他負要。”

“你去叫他了沒有歐?”

“叫了。”

“歐,他不要那我就自己喝吧。”葉奶奶語氣帶著些許遺憾的自語道。隨后她找出一根板凳,放在門邊緩緩的坐下。她時不時喝著豆漿,眼睛卻失神的望著遠方,好像在想著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沒想。好像就這樣她就想像這樣,發發呆……

捏著空碗的葉奶奶含笑的看著,一邊小心翼翼喝著豆漿一邊打打鬧鬧的小孩。在她起身時她還是有些嚴厲的教訓道:“好好喝。”然后她一手拿著板凳一手拿著碗走進了布滿黃昏的豆腐房中。

就在吳殤他們喝著豆漿的前巷,一個瘦小的女孩正拿著刷子踮著腳使勁的刷著眼前的鞋子。白乎乎的泡沫像棉花糖一樣,黏乎乎的粘在她黝黑的小臉上。高高水池前,小小的她,很倔犟!

她辛勤的用衣袖蹭著額頭上才沁出的熱汗,可是無論她怎么努力汗水和水漬都不打算放過她,硬是要把她打扮成一個熱乎乎的“紅蛋”才罷休。黝黑的長發肆意的將自己打濕,然后巴在她的兩頰和光光的腦門上,然后又叫上自己的小弟在她的腦袋上張牙舞爪著。頓時一個怒發沖冠、燒紅了臉的女版“黑旋風——小李逵”就出現了。

“小李逵”認真的刷著眼前的鞋子,沒有注意到一個戴著眼鏡吃著冰條的小男孩路過,不小心將泡沫甩到了他的頭上。

“喂!”他憤怒的盯著她。

她不知所措的拿著刷子望著他,黑黝黝的眼睛里寫滿了問號。

他輕輕拽著衣袖擦掉冰棍上的泡沫,然后不滿的看了她一眼,走了。

“呸呸~”呸了兩口的孫裘如意的舔著冰棍,走到了兩個撅著屁股的人身邊,然后也撅著屁股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小水溝里的小生命。融化的冰棍水還是順著握著冰棍的小手,滴進了緩緩流動的水中,冰棍水隨著水流流向遠方。在發覺冰條正在融化的孫裘,趕緊用舌頭又狠狠的舔了舔……

“她是誰呀?”

“不知道。你認識嗎?”

“不認識。”

三個小孩像躲貓貓似的,躲在巷口看著那個站在板凳上刷著鞋子的小女孩。

“你在干嘛呀?”最后葉星星被吳殤和孫裘推了出來,讓她來問問這個小女孩是誰。

“刷鞋。”

“你為什么要刷鞋?”

……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葉星星也訕訕摸了摸鼻尖不知道下一句怎么開口。

終于沉默了一會兒后,葉星星開口道:“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玩?”

刷鞋的“小黑妹”抬頭望了望巷口,看著躲在墻角偷看的吳殤和孫裘,然后膽小的她微微低下頭搖了搖。

版權:紅袖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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